第34章 私心 (1 / 7)
        威尔森看起来如同一个老练的水手一样，驾轻就熟地检查着艇的缆绳、油量、备用油、仪表及救助设备。

        罗汉拿着那块巴掌大的皮质地图仔细地研究着。

        “一个兵，你估算一下咱们到那座岛的距离与时间！”他将地图递给我说道。

        我接过那块地图，柔软的皮质摊在手上感觉是一块羊皮。因为羊皮这东西，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

        小时候我放过几年羊，每次父亲宰杀完羊后，待到剥皮的时候总是吩咐我在边上扯住一条羊腿。他手里操着一把锋利的尖刀，从羊的后蹄开始，麻利的绕着贴近羊蹄，用刀尖划上一圈，腿上薄薄的一层羊皮被划开，闪着银光的羊筋与泛红的肌肉便露出来。

        父亲从那圈裂开的口子下刀，顺着两条羊后腿的内侧“呲”的一声，两刀交叉于羊的**处。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指着羊的**哈哈地大笑。

        父亲一边轻轻地用刀尖剃着羊腿皮上的黏肉，一边说道：“趁着羊还热乎，最好剥皮，剥出来皮也是最好的！”然后吩咐我紧紧的拉住两条羊腿，神奇地如给羊脱衣服一样。羊皮光滑的内侧如同刷上了一层薄薄的油质，慢慢地与羊肉剥离的时候，透明的皮质发出“噼啪”的声响。

        父亲便一口气将皮退到羊脖子的位置，然后用刀尖绕羊颈一周，再到羊的前蹄处补两刀，羊便光溜溜被脱去了皮，只留下羊头的地方还有些羊毛。

        剥了皮的羊身上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背部的肌肉还时不时地抽搐，着实有点吓人。

        父亲将剥下的羊皮筒子抖了抖又从里向外翻了过来，抱过来一捆干草，塞进了羊皮筒子内，待到里面被撑满，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头无脚的羊一样，将它挂在铁钩上，随着风便荡起了秋千。我则用手指戳着羊肉上的血管，被那乱跳的肌肉吓得直喊叫。

        羊皮筒子挂在外面被风吹了几天真的变成了硬梆梆的筒子，父亲用木棍轻松地敲打着羊皮上的灰，用剪刀在羊肚皮的位置从上到下用力地剪开，掏出里面的干草，将筒状的皮压平，此时羊皮内侧如同风干了一层胶水一样，硬梆梆的，稍用力便会折出一道发白的痕迹。

        接下来就是“熟制”皮的过程。如何让散着膻臭味，硬梆梆的羊皮变得柔软细腻，需要足够长的时间与耐心。

        父亲将干透的羊皮浸入乘满温水的大缸内，一天过后，将变软的羊皮沥净水，再放入溶解了硭硝的大缸中，足足浸泡了三天，再次从里面捞出泡的发白的羊皮，沥干净水，毛面向下，翻扣在板凳上。

        父亲拿着长的刮刀、扁的铲刀，将皮上的肉、皮质，轻轻地，一点一点地，仔细地铲掉。稍不注意，在皮上划出一道口或戳上一个洞，便失去了一张顶好的羊皮。

        罗汉递过来的羊皮，我在手里一掂量，便知道这是一块熟制过的山羊皮。与绵羊皮的薄而软不同，山羊皮厚而韧劲足，近眼细看，山羊粗而硬的毛褪去后留下的毛孔依然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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