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无力的辩白 (4 / 6)
        罗汉瞥了一眼我的头顶，或许他也意识到，那里的头发逐渐稀疏。他将要有个秃顶的同事了。

        “回头我给你弄点生发的洗发水！特别管用……”他尴尬的说，“行啦！不就一款软件嘛！至于嘛！弄得跟让签卖身契一样！”他笑着说道，他倒自己会借坡下驴。

        在他们眼里，一串串如鬼画符一般的代码，毫无生机可言。我再有力的辩白都是绝望的陈词。是的，商品降价时可以打折，服务不好时能给脸色。技术呢？它能打折吗？罗汉虽有八臂，但他不是技术。所以他心里没有技术。每一个程序，无论它的大小，简单或复杂，都可谓是称得上一件富含艺术的商品。他倾注了编写人员的时间、精力、创意与期待。它摸不着，也看不见。只有在你使用的时候，才能去细细的体会创作者的逻辑与思想。你把它当成工具，就抹杀了它的美。我们自己在这庞大的现代社会机器中，不也是程序吗？我们被当艺术品一样创造的时候，倾注了爱我们人的时间、精力、创意、期待与爱。但是我们却经常被当作工具来使唤，或者干脆操控别人当工具。我时常觉得自己就是那些程序，却总被拿来当作工具，所以我跑啊！逃啊！一直想找个地方，期待着自己在那里或许会被善待。

        罗汉低着头，他沉默了。

        “二郎神啊！后来自己去创业了，给你的雪茄就是他送的。”他叹着气说道。罗总口中的二郎神，不是那个使着哮天犬，三只眼的神。是与罗汉、老板共事了很多年，最后分道扬镳的技术合伙人。

        “我啊！跟他的情分还在，毕竟那么多年天天混在一起。可是啊！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这情分就变了味道，熟悉又陌生啊！”罗汉酸溜溜地说道。他的意味深长，我要到很久以后才能明白。他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低头不语。地上的栏杆都被风雨侵蚀掉了皮，生了锈。我就如同那风要吹走的生了锈的铁皮，谁还会去在意那栏杆上生了锈的铁皮呢？谁会去在意一块生锈的铁皮呢？

        “有些人，你看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会跟你一起很久。”罗汉用脚蹭着栏杆的锈说道，

        我想他说的是霍菲。

        “可是时间长了，你又得保持点距离。”他说，

        我想他可能对霍菲有点腻了。

        “怕他把索取当成理所当然，怕他不付出。怕时间长了，拎不清自己......”他继续说道。

        我心想，霍菲终于开口跟你谈条件了吧？

        “最难的是拿捏这斗养恩升养仇的分寸。”他皱着眉头说道，

        我心想，霍菲这么漂亮，她图你什么呢？不会是图你肥头大耳？睡觉打呼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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