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明月夜只身犯险地 寂静中争斗为哪般 (1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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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七章 明月夜只身犯险地 寂静中争斗为哪般 (1 / 3)
        早晨,张近泽去杨集街上把自行车重新焊接一次,并要求矫正好再焊接。车子修好后,感觉似乎好骑了些,不再那么发轴了,心想还真是坏事也能变好事。

        回到家里,父母已经去玉米地追施化肥了。张近泽换了身干活的衣服,骑车直奔玉米地。下午他又去割草喂养牲口。在农村,只要眼里有活,总有忙不完的事。在他去割草的路上,看到一辆平板车上拉着一套放电影的设备,打听后得知晚上在梁柱村放电影,片子是《少林寺》。张近泽心想怎么又是少林寺电影?心里虽然这么想,还是决定去看。对他来说,这部电影百看不厌。再说,这段时间心情不好,闲着也是闲着,只要有电影看就行,只当是放松自己。

        梁柱村在周庄北边,离张庄较远,大约五里多地。天还没黑他就骑上自行车走了。到那才知道,晚上是放映两部电影:一部是《少林寺》,另一部是《红牡丹》。看完电影已近半夜。刚散场时,路上人多,走着走着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过了周庄,发现就剩下他一人了。张近泽独自骑着自行车往家走,路两边庄稼地里的玉米都要长到半人高,黑黝黝一片。抬头看见一轮明月高挂中天,月朗星稀,银河璀璨。此时他走在路上,并没觉得害怕,反而想好好享受这静谧的夜晚。他对方圆十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这条乡间小路不知走过多少回,骑车走上十几分钟即可到张庄。张近泽想起去县城的那条公路,几天前听说有人在夜晚打闷棍抢劫行人。他慢慢停下自行车,思考片刻,又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跑起来,到了张庄村头并没回家,而是掉头向南直奔杨集公社,然后走上了向东去的公路。这条路他太熟悉了,只要去新安县必然走这条路。

        张近泽边走边想:打闷棍的人必然是突然偷袭,从前面或者后面偷袭。还有一种可能是将棍子插进自行车轮子里,卡住自行车,使人摔倒在地。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形,他都做了应对的心理准备。因此,他对路两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很警觉。万万不能被人一闷棍打倒在地,那可就太惨啦。自己受伤不说,家里这辆来之不易的自行车也要被人抢走,这样的损失无法承受。可他决意要来走这一趟,只想找人打一架,排遣心中的郁闷。

        张近泽确实很郁闷。最近这段时间,先是因为打架被派出所拘留了九天;出来后听到张小荣意外去世的噩耗;他想学的瓦匠又因为陈伟没有活干而终结;卖过几天冰棍和鲜桃,接着准备去卖大蒜。难道说这就是自己的生活吗?内心深处常常有一种说不出的苦闷。

        他慢慢蹬着自行车,回想这一年来的经历。他最大的缺憾是没能去当兵,现在想起来仍然耿耿于怀,恨自己怎么就近视了呢?自己的人生算是被这近视俩字耽误了。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放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中。

        诸多事情纠结于心,像有一团火焰,只想喷发出来。他想:无论是自己打了对方,还是被对方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舒服。

        张近泽走出五里多路,过了柳沟河,开始不紧不慢地蹬着车。这里正是最容易出事路段,他集中注意力,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个夜晚没有让他失望。正走间,右侧路边的一棵树后黑影一闪,忽地感觉一股劲风扫来,意识到真的遇上了打闷棍的人。来不及多想,急忙俯身趴在车上,脚下用力蹬了一下车子,窜出数米。棍子没有打着他,仅仅蹭到了后座上。张近泽已经跳下车子,心里有些紧张,他暗示自己保持冷静。发现车前不远处也转出一个人,前后各一人向他靠近,竟然都穿着一身黑衣。这让张近泽想起《三侠五义》小说里夜行人的装束,这两人也真是算计周全。看到他们手里各拎着一根棍子,自己若是赤手空拳对付他们,肯定要吃亏。忙去解下自行车横梁上绑着的槐木棍子。他是用两根布条系的活扣,伸手一拉就解开了,非常简便。自从三中送给他这根棍子,一直爱不释手。一次无意中发现这根棍子绑在横梁上长短合适,即不难看也不影响骑车。只要是他骑这辆自行车就喜欢将棍子绑在自行车横梁上。今晚看电影前,他就想到带上这根棍子,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应急。不曾想真的就要用上了。

        张近泽掂着手里的棍子,借着月光,看到这两人手里的棍子至少有一米半长,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他们。是的,打的时候必须贴身靠近,避其长,扬己短。其中一人说话了:“你把车子放下走吧,我们不打你。”

        之前张近泽走上这条县级公路的时候,只想找人打一架。也曾想过就像电视剧《武松》那样,为民除害,这只是一闪念而已,还在心中暗笑自己怎么能和武松比呢。这辆自行车很重要,它有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抢去?眼前更像是为了保护自行车而战。张近泽怒气上涌,只说:“有本事就来吧。”他知道自己势单力孤,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在这样的夜晚,虽然皓月当空,可毕竟不是白天能看得清楚。对于这种亡命之徒,无耻之辈,只能以狠制狠,先发制人。狭路相逢勇者胜!眼看这两人在一步步走近,双棍齐举。张近泽突然窜出,手中短棍连连挥舞,指东打西。一阵棍棒碰撞声夹杂着沉闷的呼痛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传出很远。混战中,张近泽将其中一人手里的棍子打掉在地,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另一人举棍打来,后背挨了一棍,回头发现棍子又一次落下,忙用手里的短棍架开,左手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在这样的夜晚,遭遇到打闷棍的强人,只有拼死一搏。为了自己和自行车,他已是豁出去了,出手极为狠辣。棍棒挥舞,拳脚相加。他充分发挥自己练武的三字诀:“快、准、狠。”今晚算是肆无忌惮的的做到了。可是,毕竟对方是两个人,又是在深夜,相互看不清楚,无法做到眼明手快,乱棍之下自己身上也挨了几棍,好在没被打中要害部位。

        这条七八米宽东西走向的公路两边都是树。此刻有一半的路面在树影里,另一半被充分暴露在月光下。三个人在这样的路上你来我往,棍棒齐举,拳脚并用,不时传出呼喝声。

        又打了一会,那两个人再也站不起来继续打。一个抱着头,另一个双手托着腿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其中一个哀求说:“好汉,别打了,我们服输,我们服输。”

        张近泽看他俩这副样子,停下手,感觉到自己的腿上和后背隐隐地疼。伸手捋一下头发,才知道自己的头上也鼓起一个包。不管怎样自己打赢了,自行车也没被抢去,心里畅快,说:“还要我的自行车吗?”

        “我俩今晚栽了,能放我们走就很感谢,哪还敢要你的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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