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钓鱼之夜 (2 / 3)
        月色清辉破云而出，投射在裕泰的牌匾上，也照亮了同向而立两个人的两张面孔。颜简背着手笔直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姿态些许有些滑稽的秦仲义的背影。

        龙钟老态的秦仲义转过头，发现眼前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年轻军官，看对方背着手，没有靠近自己的意思，便把已经在把手上攥出汗的两只手颤抖着撤了回来，转过身行直起腰。借着月光，暗处的伊珥格才看清，那个带有把手的立方体，是一个造型非常有时代特色的起爆装置。

        “这位军爷好兴致啊，夤夜之时尚有情致来此间赏月。”秦仲义从皱纹堆累的眉眼之间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轻轻一躬身，侧着脸想看清颜简帽檐下的面孔。

        对此，颜简压低了帽檐，只露出一只眼睛迎上了他的目光，爽朗地笑着回答：“秦二爷您玩笑了，咱们彼此彼此啊，二爷您不也是趁着秋意夤夜来到此地吗？晚辈只猜到您今夜会到此处，但是却不知您今夜来此，是打算赏月呢，还是打算，放烟花？”

        “哦？看来这位军爷话里有话，看来是算准了秦某人会在此时来到此地，特来候着秦某咯？”秦仲义听到他把最后三个字咬的特别重，目光突然变得犀利，想从年轻军官的表情里剜出些许情报来。

        “您就当是碰巧吧。晚辈今天在这里，只是想从二爷您口中求证两个答案。”

        “哦？我与这位军爷是旧相识吗？”秦仲义飞速地在脑海中回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年纪应该只有二十来岁，绝不会超过二十五，但是北平城这个年纪就有头有脸的年轻人，自己全都有印象，而寂寂无名的泛泛之辈会像他这样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吗？显然不会。这个年轻人，来历不简单，也不会简单。

        “勉强算一面之缘吧？要说素昧平生，倒也不算错。”颜简露出的笑容让秦仲义着实看不明白。

        “不知军爷要问秦某些什么？”

        颜简身出大拇指，侧向朝着裕泰的牌匾轻轻一指，说：“晚辈只是想向您请教几个跟这间裕泰茶馆有关的问题，请您务必如实回答。”

        “哦？如果你说的是常四爷有关的事，那老夫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老夫在巡捕房略有耳目，也听说常四爷确实是自尽无疑吧？老夫尽管想做良民提供线报，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秦仲义尽管语气上没有透露出更多讥笑的意味，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把称呼换了。

        这种变换之间流露出的自信被颜简把握到了，这表明秦仲义有自信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他跟常四的死有关联——当然颜简丝毫不觉得担心，因为他原本就不打算问这个。颜简摊了摊手，说道：“原本我想问您的事情，跟今天白天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您今天对常四爷和王掌柜说了些什么让他们动了轻生念头的蛊惑话语，也不在我想深究的范围之内。”

        “你究竟想问什么！”像是被颜简道破心事一般，秦仲义语气变得急促而严厉。

        颜简伸出一只食指，不疾不徐地说：“首先，第一个问题，当年被指控买凶杀害宋恩子吴祥子两个便衣的刘麻子，其实是被冤枉的；幕后的那个真正买凶的人，其实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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