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分身有术 (2 / 4)
        与之对应的是，在自己周身倾轧的无形的金属海水，开始退潮了。

        颜简抬头，视野里是一个由淡金色虚影拼成的大鸟脑袋。颜简直勾勾地看着它，它也微微低下头，像是注视着颜简。颜简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拼出大鸟外形的这种充满流动感的淡金色，究竟是一种物质，还是一种现象，总之，这种流动的质感让大鸟的身形显得非常虚幻——但是压在自己头上的分量又真实地不得了，而且可以清楚分辨出大鸟的表情，此刻的大鸟双目紧闭，眉心的那只眼睛却聚集了更浓稠的金色，显得分外炯炯有神。

        “唷，你来救我啦？”颜简如释重负地跟它打了个招呼。

        大鸟正是伊珥格的那只海东青时晴，此刻是脱离了伊珥格单独行动的状态，理解了它的身份，加上周围的压力骤减，颜简明白它想当是伊珥格的分身一样的存在，只要在它周围，自己应该就是安全的了，顿时心下稍安，甚至壮着胆，伸出手看看对方让不让自己用手触碰。

        时晴像是感应到了他伸出的手，头歪了一下，不知道是观察还是思考，又像是理解了颜简的意图一般，微微将头伸进颜简的手心里，摩挲了两下，随即从他头上一跃而下，落在肩膀上。

        接着像是要传达什么信息似的，伸出鸟喙，在颜简头上轻轻敲了五下：两下略重，三下略轻。可能是变成虚影的关系，又或者时晴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脚爪抓在肩上的力量和轻轻啄在颜简头上的力量都不是很强烈，如果换作正常的成年海东青，单爪子一落鹰喙一啄这么两下，颜简就得住院了。

        两下，又三下，是什么意思呢？说我在这很安全，短时间内“二满三平”？莫非是引用什么典故比如“二桃杀三士”?或者干脆就是替主人来责备我骂我是“二逼三炮”的？

        一阵胡思乱想过后，颜简大概能确定，两下又三下，最合理的解释，是在提醒自己时间。“大鸟可以单独行动”的情报，鸟的主人事先并没有告知自己，很有可能是她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又或者是因为这样去做代价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它派出来。但无论哪一种可能，颜简都觉得这只鸟的行动不会是没有限制的，他能想到的限制，除了时间，就是距离了；但提示自己距离会用敲点数这么奇葩的方法吗？直接飞起来带着自己去找它的主人显然更便捷直观，所以颜简决定，暂时将它的这一行为认定为报时。

        鸟儿报时，合情合理。颜简联想到了那种整点会有报时鸟弹出来的老式古董钟，哑然失笑。

        有了大鸟的守护，颜简的想法开始逐渐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鸟儿这样的姿态持续的时间结束之前，自己必须找到它的主人；但是换句话说，在这个时间到来之前，自己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就是横行无忌的，一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狡黠笑容爬上了他的眼眉。

        此时，颜简回想起方才在梯子上让自己分神的事物，决定先去看个究竟。

        那是一股味道。细细回味一下，相当馋人。

        “你绝对想不到，我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希望自己碰到的是无良的商家呢，希望他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颜简用手轻轻抚摸了几下肩上的“及时雨”的小脑袋，说道。

        肩上的时晴仿佛听懂了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疑惑般地歪了歪脑袋，但是始终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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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个小时以后，一列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车队在裕泰茶馆前缓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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