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认你这样的亲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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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认你这样的亲戚
        离得不远的一户人家,窗户边站着一个瘦小的男子,名叫向二狗,他眼神阴翳,看着斜对面的屋子外影影绰绰,那边人声嘈杂,自己也听了个大概,知道了向兴家的楼板塌了,人被埋在了底下。

        他心里一阵舒服,幸灾乐祸的笑容挂满了他的脸,喃喃道:“塌得好,塌得好呀。”然后回想起往日时光······

        向兴当年的办的煤矿,煤工10多人,都是当地人,那时候根本无人监管,当地煤矿丰富,一起开办的还有另一同乡,两人属于堂兄弟。那个时候的人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煤矿开采许可证、安全生产许可证、煤炭生产和经营许可证等等各种证件,不懂得合法经营,都是自给自足,全是自己盲目带着干。

        自从煤矿办起来,因为价格便宜而且质量好,烧起来基本没有呛人的烟味,所以络绎不绝的是其他地方的人过来驮煤,货车因为没有大路进不来,从来就没形成过规模,都是谁家用就来驮,一煤斗也就三块钱,大概200多斤,也有一些驮着去卖的,后来嫁人了的向勤就卖过几回,但是已经不是向兴自己的煤矿了。

        当年赚钱最多的就是这帮会挖煤的人,虽然每天都只看得清眼珠子转,但是那几年这些人家确实存了不少钱。

        向二狗看人挣钱,自己眼红,加上媳妇经常骂他没出息,要力气没力气,要能耐没能耐,平日里偷鸡摸狗过活。曾私下找到过向兴,提出去他煤矿中挖煤。

        那时候的煤矿挖煤,全是人工,从凿煤炭到拖到地面,都是人工,没有力气或者力气不大的人,挣不了这份钱,吃不了这口饭。这也无形中阻断了大部分人想要参与其中的想法。

        向兴知道他的情况无法胜任这份伙计,并非不愿,实在是不行,挖煤除了是体力活,还是拼命活,他这样的要力气没力气,人又懒惰,答应了他那是害他。所以拒绝了他,告知他拒绝的缘由,苦口婆心。

        宋二狗一下跪倒在向兴面前,梗咽着说到:“大哥,求你让我去吧,我知道自己力气小,我可以少拉一点,绝不会贪多。我那媳妇天天骂我不挣钱,说我只是一个张着嘴吃饭的无卵玩意,床都不让我上,现在见面就骂,天天骂,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来大哥这求一活路,给个生计。”说着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向兴把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应。向兴知道自己没法答应因为煤洞从洞口下去几十米甚至上百米才能开采煤,出来时全是陡坡,一般一斗煤是两人才能拉出来,一人肩上套着皮带在前面拉,手脚并用,脸都几乎贴着斗车轨道,后面一人责任更大,除了要用力推,随时还要注意前面的人体力不支导致斗车后滑,如果出现后滑,后面的人哪怕用头当刹车板也得上。因为只有这一个出口,后面有更多的人和他们一样往上爬,如果失控,那将害了所有的人。

        所以向兴知道,除了向二狗本身条件外,不会有人去和他搭档,就做不了这活计,只能摇头拒绝。

        向二狗一看向兴如此态度,应该是不会让自己得逞,恨恨的说道,“不就开了个煤矿,挣了点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还是亲堂弟兄,不顾一点情谊,这点小忙都不帮,我认求不来这样的亲戚。就你这样的人,煤矿早晚得垮塌,老天爷看着呢。”说完一甩手,摔门而出。

        从那以后,向二狗家再没有和向兴家有过来往,平日里妇人家嚼舌根,没少听到他家的人说胡话,对向兴家诋毁一通,甚至造谣污蔑。

        更有甚者,向二狗对向兴家那是各种使坏,破坏田埂,截胡山上的水,不让流到向兴家田地,以及放马去吃向兴家的农作物等等,经年不断。

        向兴知道搞破坏的人是他,也私下找过自己这个反目为仇的堂弟,说了自己的良苦用心,但向二狗梗着脖子,一是和自己无关,现在也不求人。二是不是自己弄的,来了一个打死不承认。

        向兴和陈阿秀在一定程度内也就默认了这样的事发生,不管不问。向二狗反而消停了一两年。

        直到煤矿垮塌,死了6个人,重伤1人,最后也抢救无效死亡,向二狗还以为自己狗嘴里吐出了象牙,一语中的,反而沾沾自喜,引以为傲,常常挂嘴边吹嘘。他不知道的是,他每吹嘘一回,别人就对他鄙视一分疏远一分,同时遇害者家属也就记恨多上一分。

        向兴家境也就从此衰落,各种赔偿以及善后,让这挺拔的汉子苍老了许多,家庭也就到了艰难时刻,三天两头吃顿肉,鸡蛋可以随时吃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

        后来的许多年里,向兴都没走出来,每每都是对死亡人家的愧疚,因为这些人,还是自己沾亲带故的同乡之人。他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这些家庭,做农活,干体力活,大小事随叫随到,没叫但知道的时候也会到场帮忙,留下了良好的口碑。

        其实死亡家属本来就没怪过他,莫说他给了赔偿,就是不给,大多数的受害者家属也不会有太多想法,乡下是人情味最浓的地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工伤,也不认为出了事找向兴负责是最对的道理。

        何况那一晚,向兴对着这7具死体,长跪不起,无人能劝,整整一夜。

        陈年往事太多,不醉笔墨。视线回到了向兴家里。

        向兴坐在玉米堆上恢复了好久,80多岁的老母亲吴氏拄着拐杖,坐在一个长条凳上,神态自然,一点不揪心,因为这老祖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真实心境没人知道。

        她是当地人已知地方,唯一一个裹过小脚的,老话叫三寸金莲,脚尖朝下,走路还算稳当,神态气势半点不输高大门阀,在老几辈的回忆中,据说是大门大户出来的,规矩颇多。一辈子为人处事面面俱到,所有人都很尊敬,是当地年龄最大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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