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志愿者（2）
        猛地——

        “怎么那么笨！看个地图半天都看不懂！”

        “鼻子底下就是嘴！你哑巴啊？不会去问！”

        “笨死了！要你有什么用！”

        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和一个五岁大的的男孩。女子还在滔滔不绝，而那个孩子低着头、垂着眼，不做任何辩白。

        黄焕愣愣地摘掉耳机。这个场景她太熟悉了，脾气火爆的妈妈也时不时会对自己进行“挫折教育”。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黄焕对此表示理解，却并不接受。而妈妈们不会想到自己给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还一个劲儿埋怨孩子的内向羞怯。

        眼看女子伸手就是一巴掌，黄焕抓着地图册跑了过去。“您好？请问您要去哪里？”

        “小朋友，这边7号楼怎么走啊？”

        本来脱口就要说出，但是想想这孩子悲戚的小脸，黄焕改了主意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找找看。”她展开地图，“您看，我们这里是1号楼，而7号楼在这个位置。那，要从这个出口，穿过走廊，在4号楼那儿往右拐。再笔直走，就到了。”

        “谢谢你啊，小朋友。”女子一把抓起孩子的胳膊，“你看看人家才大你几岁？人家这么机灵，你怎么就学不会呢！”黄焕呆呆望着母子远去的背影。

        白一穷打来了豆腐蛋花汤，“黄焕，想什么呢？”

        放下筷子，接过碗，她慢慢地说：“你们也看到那个脾气很坏的妈妈了，她的孩子一定很不好受吧？”

        “诶？对啊。”白一穷拉过板凳一屁股坐下，“我也是单亲家庭，我就只有一个爸。老头脾气可坏了，动不动就一巴掌的。”

        “我们总能做些什么吧？”

        朝之夹起黄豆芽，漫不经心地说：“别傻了，这又不是个例，你救也救不过来。知道吧？f班很多人的家长不是离异就是分居，对孩子没好脾气，结果呢，他们普遍读书不上心，f班老师可头疼了。”

        最后一天，黄焕和朝之、一穷在地铁口分手。她一个人走着，脑袋里不住地想着那对母子和朝之的话。

        我总能做些什么的吧？

        她“哒哒”敲着键盘，设计了一份问卷，调查单亲家庭对孩子的影响。然后拜托所有她能想到的人，周游、项朝之、白一穷，一块儿帮忙转发。

        白一穷：放心吧，交给我。

        项朝之：丢给我哥了。

        只有周游迟迟不给回复。黄焕忍不住问了一句：人呢？扎在模型里了？

        半小时后，新信息来了：两百份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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