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坏女孩（3）
        起初她还认为郑老师还是蛮好的，毕竟能坐在你的对面、握着你的手和你交谈的老师不多。

        可慢慢的，黄焕发现郑老师对她有点古怪，好像有点…爱找她茬儿？

        “你的头发有点脏。”前桌看了一眼黄焕一头黑发扎得整整齐齐，面露不解。

        “写错作业是自己的问题。补好了自己去交。不要麻烦课代表。课代表没有他的事情吗？”唐小俏热情地伸出手，闻言尴尬地缩了回去，黄焕只好自个儿揣着本子去找英文老师。

        “今天值日班长是谁？黄焕！眼保健操没听见吗？怎么带头不在座位上啊？”黄焕吓了一大跳，她正在和学习委员商讨事宜。本来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伙儿心里想着同一件事：郑老师对眼保健操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怎么发那么大火？

        黄焕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生怕郑恬又突然看自己不顺眼。

        她停在路口等红灯。“《死亡教室》”，她翻动着手机，“昨天看到这一章…”

        最后一条底线被打破了。网络小说像个无底的吸盘，被吞噬其中，这种放纵带着懊悔、自责和巨大的无力。

        小学时代有一本书，《当好学生有点儿累》。黄焕于是想象一个坏女孩的生活就是旷课、不写作业、溜达在马路上吹着哨子。那时她傻傻地想，坏女孩的生活酷酷的，可拉风了。

        但现在，黄焕意识到，当个坏女孩没有快意，只有愧意。

        “在理科班，学霸学习好，还有一大把特长….”黄焕向周游倾吐苦水。

        是啊。左邻唐小俏懂时尚懂潮流，右舍金京写得一手好字，后面白一穷酷爱组装机械，还有斜后的项朝之，嗓音出色，还是个手绘大佬…

        “只有我一无所能，现在连乐观也剩不下了。”

        天气一点点冷下去了，学校发了冬季校服。黄焕把自己缩在一身黑里。

        黑色用来祭奠，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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