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坏女孩（1）
        开学第一个月过去了，新鲜劲儿过去了，黄焕好不容易喊醒的一点儿热情也迅速地熄灭了下去。

        黄焕在那次考核之后，就彻底忘记了学生会这回事。

        赵仑仑一直告诫女儿，作为学生首要的是学习。黄焕从小耳濡目染，也就接受了这一观点。她一不爱运动，二不爱活动，长期以来习惯于一个人啃书。仗着自己的学习还不错，十五岁的黄焕认为自己的全部价值只有通过学习，才好体现出来。

        而在所有学科中，她寄予最大希望的就是数学。毕竟她在数学这一门学科上收到的表扬，要比其它学科累计起来的总量还多。不是吗？她的答卷被老师高高举起，她的作业被当作范本翻阅。

        然而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数学越变越糟，感到无能为力。

        顾老师主动联系了赵仑仑。大人们商议之下，安排黄焕翘掉周四的体育课，好好补习数学。黄焕知道顾老师很热情，也很为她——确切的说是她的成绩着急。但一周一次的补习并没让黄焕有多大长进，反而让黄焕更加自卑和焦虑。

        这不，黄焕从顾老师那儿慢腾腾地挪下来，趴在楼梯栏杆上望着底下的小鱼池——这是一条小楼梯，在教学楼外面；在大厅里面还有一条大楼梯。

        黄焕最爱这个小鱼池。圆圆的池子、白白的假山，里头不仅有鱼，红的、黑的、花色的；还有两三只小乌龟。只要不下雨，黄焕就宁肯走小楼梯。

        “好啦，你也看够了，午饭还吃不吃呀？”项朝之使劲把呆呆望着小鱼池的黄焕推到食堂。

        项朝之面前摊着一本高考英语词汇，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卷心菜。一旁的黄焕狼吞虎咽着，全然没有抓紧时间的意思。她算是想明白了，那么多语法、单词和句型，压根不是她能靠脑力背下的；即使背下了，也看不懂文章大意，到时候还不得胡乱勾选答案？

        “这么快就自暴自弃了？”项朝之瞟一眼黄焕，黄焕刚刚咽下好大一勺米饭——别看黄焕那么文静，她的食量可是实实在在的，“月考英语你可是年级19名，我都要和你绝交了。”

        “别提这个，我也差点儿以为英语有什么起色呢，事实证明这次不过是运气太好了。”黄焕大口咬着芹菜，“学霸你化学这么好，肯定不知道苦苦把方程式和现象搭配起来有多折腾人。还有那些理论，什么气体摩尔，我连概念都分不清楚。”黄焕想起了自己看着满黑板粉笔字傻眼的模样。朝之点头承认：“嗯，理论部分我倒也没很懂，回去要好好参考教辅。”

        黄焕闷头扒饭。她能怎么办呢？曾经的骄傲则变成了她的伤痛，从前的死敌更是变本加厉地困扰着她。

        还有——

        “生物的遗传、地理的月相、信息的代码、物理的直线模型…放过我吧！”黄焕在心里大声呼唤。想来想去，鱼儿都要比自己快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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