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人也凡人
  一跨进欧阳府邸的大门，哎！欧阳家的老爷太太们整天除了研究科技就是科技，除了谈论科技就是科技。人活着这世上也就500年的时间，他们可以有499.99年是在研究科技、谈论科技。每年末五大家族都要把各自今年的最新科技研究成果拿出来展示，成果最先进的那个将可获得另四大家族共同捐出的1亿升植物氧气。1亿升对谁都是个诱人的数目，何况是植物氧气。单是由一大家族来承担着费用的话，就足够倾家荡产的了。从古书中我了解到，上古时代，人们吸收氧气就是吸收纯植物氧气的，还是免费的。因为到处都有免费的植物，所以植物氧气无处不在。但后来一颗产氧量高的植物可被卖得天价高，目前的数据来看，最高拍卖可达2亿**。对于凡人界的人们来说，这该是多么惊人的数据。不知道为什么，所见过的每一个凡人都是残疾。少只眼，缺个鼻孔，只长半只耳朵，脊椎外露······总之，对于我们来说，凡人都是稀奇古怪的。据说，凡人吸收的都是化学氧气，而所吸的化学氧气正是这五大家族制造的。而凡人的表情在我看来一律都是僵尸状，那是被抽了血、狗啃过的脸，眼眶里头的眼白处也是红彤彤的。他们没有我们天生的纳米眼。想到这，我顿觉毛骨悚然。或许在凡人看来，我们也是相当的稀奇古怪吧。

  “噢妈”，被义的声音惊醒了。我看到太太张开双臂，眼神柔和地看着飞奔而来的欧阳义。看着这对母子如此亲密的关系，心里又一阵惆怅。曾几何时，我应该也是有噢妈的吧。不然我又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呢！但无论我如何回忆，脑海还是对噢妈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便我利用尽梦里的潜意识还是徒劳无功。

  对着太太鞠了鞠躬，就走进府邸大门了。我深呼吸一口气，恩，没事的。今晚是一年一度的家族大宴。一切都不容有失，这关于颜面的东西一向都备受老爷太太分外重视。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是下人们最累的时候了。任何细节都要反复确认了再确认。一旦有误，相关的工作下人立即被下放到凡人界。对每个下人来说，这是比死亡更严厉残酷的惩罚了。想不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进厨房，看到眼前各式各样的机器井然有序地工作着，心里就很欣慰。曾经，我也参与了这些机器的开发。眼睛扫过一个又一个的机器之后，我才看到机器中间那一个个下人。他们眼睛的关注点也无一不是那些机器。要想不被下放，关键还得看这些机器的配合程度。眼睛过度疲劳，眼白也是红彤彤的，我又想起那些稀奇古怪的凡人来了。转身看到两个下人边小声说着话边互相搀扶着走出厨房门，看来是差不多可以收工了。“累，每年这个时候就特别累。”“没办法，谁叫咱们是下人。”“生是凡人，我只求死的时候别是凡人。”“对。”最后一个人说对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坚定。听着这样奇怪的对话，我能不对此充满好奇吗？我也反身跟着他们走出了厨房。

  “小甲，小丙。”我叫住了他们两个。“锦姐好！”顶着义少奶妈的名号，下人们对我这个下人居然也是毕恭毕敬的。“做得怎么样？”······顶着奶妈的名号，有时候办事却也得顾虑几分。比如，我现在要问他们刚刚为什么说生是凡人，只求死的时候别是凡人，不能直接问，要先对他们嘘寒问暖再问，否则，他们会疑虑我拿此陷害他们不忠。小甲很善谈，我也乐于跟她侃一侃。“锦妈。”一旁的小丙看着我，“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说生是凡人，只求死的时候别是凡人吧？”如此被人看破心事，甚觉尴尬，我等待小丙的解释。“传闻，你每年都会问的，问了不同人，却问同样的答案。”“我们的父母都是凡人，在父母身边呆不到一年就被强行带离到这里，进行激素培养，所以就生长成跟我们父母不一样的人。按理说，应该说回去孝敬父母是应该的，但锦衣玉食贯了，哪里还受得了凡人界过的生活，呼吸的是化学氧气，衣食住行受尽五大家族的控制，还短寿，活不过80岁。那简直是噩梦。如果说我出生起就一直过着父母辈那样的生活还好，但如果已经是神界的人了，又回归凡人界，我宁愿选择去死。”

  此时，小丙的话语已经在我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长着一副神界的模样，却来自凡界。但我还维持着表面的淡定。“是谁告诉你们，你们来自凡人界的？”“老爷。”老爷？“是的，老爷。”

  “我才不愿像小乙那样死去。”看着泪眼婆娑的小甲，我眼眶也红了。小乙就是在上年度的家族大宴中唯一被下放的人的。当她得知这一结果后，她选择了死亡。她把身上的氧气贴撕掉后，吸收了大概两升的一氧化碳后就死掉了。空气中随处都是一氧化碳。科技这么发达，为什么人还会惧怕一样火炭呢？欧阳老爷太太不会注意下放这点小事，但对亲人来说那是这辈子永永远远的大事了。

  夜已深，我和小甲小丙回各自宿舍去了。途径大厅，只闻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我似乎看到了小乙的眼睛。无助恐惧最终永恒的眼神。这个永远的深刻地刻在我的脑子里了。一边是凡人，一边是神人，终究是人哪！又何必彼此压迫呢？我总是想不起我的噢妈，也许我真的就是凡人吧。突然，我意识到，每年都问下人们同样的问题，是因为我问过就忘记答案了吧。我终究也不承认我的凡人身份吧。哪像义，出生神人家族，永远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永远被人膜拜被人毕恭毕敬地对待，永远的锦衣玉食，吃穿不愁。一想起义，就忍不住联想到他脖子上的那圈白了。或者准备地说那圈金。带着义去猎奇是瞒着太太去的，去之前就跟义商量好了，不能噢妈噢爸知道的。凭着对义的信任，我就冲动地带着义上路了。但如今我似乎还是不知道我心中那个谜的答案。那个人跟我说，只要我参加这个盛会后，我就会知道答案的。可现在我一无所知。我对盛会上所看到的东西更加的一无所知。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