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灰网 第148章
        春光匆匆忙忙，春天到夏天更就是一眨眼间的事。等王爻回到成都，终于准备要穿薄一点时，满大街的人早已经开始穿夏装了。

        公司里的变化也跟这季节变化同步，梁正80%的分管职权被取消，“梁正模式”宣告失败。

        王爻一点都不意外。一个空降高管的失败结果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早晚而已，他那一套，就像当年王明在根据地搞的教条主义。

        第一次变革的外援模式失败，接下来老刘又怎么玩呢？

        王爻正在扣脑袋寻思下一步跑哪些渠道，高总眉飞色舞地过来，“公司要按东西南北组建全国四个营销大区，你帮弄一份四大片区的方案。”王爻一听这换汤不换药跟风的玩意，心里真没好气。这依然没有解决甚至都没有碰公司的实际问题——产品缺陷和落地实施瓶颈。他忍不住喷：“这不得行，没得用。”当着四周同事的面，高总被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老弟啊……”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走了。

        分区成立大会依然召开，该进来的区域牛人依然进来。不过也有好消息——王爻他们几个人成立特别行动组，按老刘的话说就是“不规定死，相对灵活一点。”

        王爻发言讲行动组的任务计划，提了几个目标数字，让大家都兴奋起来了，他还不失时机地开了下其它几个大区负责人的玩笑：“各位需要我协助的呼我，业绩是你们的，钞票是我的！”老刘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不容易啊！他终于正式从组织上认可接受王爻做业务了，“看来潇洒哥是真潇洒不起来了，不务虚要务实了？！”听说这阵子公司的运营费用，很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想办法筹的。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得对于中国策划圈来说也值得纪念。王爻在朋友圈里发文感叹：从2003年开始进策划行业，到今天正式告别策划岗位。感谢过去十二年来，各位投资人、历任老板、合作方、同事、供应商等的帮助。当然，不在策划岗位依然还是策划人。第一个十年献给了策划，今后十年专心做文化产业经营！一会就一百多个点赞和祝贺，本来是随手写段子抒发下真情实感，结果被激出一股庄严仪式感。

        庆祝四大区成立，高总带头在群里发红包，大伙儿当然开心，群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鲁大师也发了一个，到手十八块！罗恋又发，抢了二十三块，红包雨疯狂了半小时才停。

        突然，大春在群里吼；“王老师还是单身哦。”“他疯了？”他这批嘴硬是没把门！“你搞啥子？神经嗦？莫乱说！”王爻赶紧私聊制止他，“哦哦，下次不发了，刚太兴奋了。”上次供应商联会，他就当着大家面跟他老婆说王爻没结婚。“好像老子没结婚是他的首选谈资，也可能是他心理平衡的工具吧？还有人比他混的差。”换别人，王爻怕早就一声骂起来。

        菁菁来拿尖尖螺，饭后一起逛夜市，她扎个马尾巴，穿一身运动服，好像大学生，但……胸好平，屁股也平，就像在南河边散步时经常见到的那个纸片女生，从上到小平平展展，简直不像女人，就像个大头娃娃。“你最近咋样？”他知道她问的啥，“和她分了。”“哦。”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看地摊上的手工艺品，看着蹲在地上的她，王爻恍惚觉得和她真像一对情侣，他和她在网上一直淡淡地暧昧着，但她的身体又让他产生不了冲动，双方始终没能再进一步。

        快六月了，北京的太阳开始火辣起来，高总留着汗从大街上拐进一条“半个”胡同，找着院门，说它“半个”是因为一半已经拆除，另一半还留着，墙壁上到处都是大大的加圈或加感叹号的拆字。北京的老四合院已很少了，这里据说因为外面是景区，里面才保住了。

        他左右瞅了瞅，正要进去，微信音响了，他打开视频，对方说：“有人接盘，你把消息放出去。”“好呢。”“到哪了？”“门外。”挂了后，有人出来接他进屋，里面一个穿灰夹克的胖子正在通电话，“在北京吗？”“在国外。”“哪？”“迈阿密。”“有人接你的盘，我已经安排人把消息先放出去。你那边安排好，别出事。”“好的。”“等等。”高总抢了句话问：“是老宋吗？”“……是他。”“我跟他讲几句。”“灰夹克”把手机递给他。“老宋，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吧，可能下周回国。”

        四个区的队友分头行动了快一个月了，都摩拳擦掌干劲十足，西区的龙总招的人，好像天天都在公司开会讨论，商业模式、渠道资源的分析着。东区的几天看不见人，南区的倒是不停在群里发动态，一会在广西景区，一会在广东，总在谈，总在走，总很忙，发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广东吃食整得王爻恶心。

        老刘没回成都，听说又去浙江找钱了。几天前大春说上轮投资人又在催了，按对赌协议执行，营业收益限期完成，不然要他回购股份。大春表情很凝重，王爻觉得情况很严重了，大春毕竟跟了老刘十年，算是知情人。

        “不能让这个盘子垮了，不然大家都玩完！”王爻其实也挺着急，他也发动自己的人脉，帮着介绍了几个投资人，老刘都收到了，但一直没凑到一起面谈。

        费了好大劲，王爻终于和发小兼同学孙艳（王爻还是习惯叫她小名艳娃子）联系上了，她十多年前嫁到巴黎，听说他老公很牛：跟法国**的人很熟，身后还有一拨金主，据说有欧洲贵族，有中东的石油大亨，还可能有中国的外流资金。这些人关注最前沿的科技：人工智能、生命科技、新能源等，好像也有参与国际军火交易。听王爻说明意图后，她让老公皮埃尔给**的朋友推介点图，对方感兴趣，请皮埃尔转达邀请——“中国这几年的移动互联网发展很快，中法同为文化大国，用互联网工具来传播文化，促进两国文化交流，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欢迎王先生到法国考察交流。”

        老刘一听，也觉得靠谱，既可以找钱谈项目又可以结交大佬。王爻心里说：“我整合的资源都是有效的，不像公司里某些人，口上说得天花乱坠就没一个落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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