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灵肉 第35章
        王爻放下电话，同学群里有人在发八三版射雕英雄传的老歌《铁血丹心》，他听得热血沸腾。

        “你们好怀旧哦！一个二个都老了。”杜松悠悠地感叹。“屁哦。”王爻简直不想听他这么说。“你老，我没老，我七十岁了还一样翻跟斗。”“那是老怪物。”杜松有理得很，王爻哭笑不得。这不是老怪物，是一辈子有童心的老顽童，小时候他觉得周伯通疯疯癫癫，越到后头才越觉得他才是真潇洒、真逍遥。不过，要想像他这样，有两条路：要么尽快财务自由，这，短期内是不可能的。要不就边打拼边及时行乐，嗯，及时行乐，“599”计划要不要重新开始？要钱得嘛，先把债还完，一想到债，他又像漏气的气球样，蔫了。

        不过，很快，一股内力在体内奔腾，他捏紧了拳头，“好生干一场！像奥运选手那样拼一把！”

        要单干，不想再打工了。

        干啥子？股票是不敢再动了，哪怕各路专家说破嘴唾沫满天飞。

        他在微博、qq签名栏、qq群里发了一通广告，又给过去的合作方、朋友些发了消息，他觉得凭自己的专业水平完全可以独立对外接单了。

        黄梓杰回他：“我给肖总、老马提一下，有业务时照顾下。”“别别。“王爻赶紧制止他，他走了就不想再跟他们撕扯，何况，大春说的老马自己现在都泥菩萨过河。

        一圈下来，钓鱼竿的浮子，有人碰了碰，就再没动静了。

        一晃就是一个月，一张单子没接到。“是我名气不够？要价太高？还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像皮包公司？”他不服气不甘心。

        “在咋子？”爻妈来电话，“在写个东西。”“最近上班忙吗？”“有点。”他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正闲耍起。“好生干，莫再炒那股了。”“好。”

        “有啥子比较好挣钱的？”王爻在群里问，张顺鹏大嗓门吆喝：“搞震后建筑损害检查和修复，好多人都担心房子有问题。”好是好，但不是马上能谈到，而且，前期得垫钱啊。毛兴建议卖奶茶、冰激淋之类，小生意，来钱得很。但这要找个好场地啊，越好的地方租金越贵，再买机器配件进材料等等，前期至少也要二十来万吧……又是空谈。

        “成立个策划俱乐部，做培训咋样？”王爻又想了个招。自己在策划圈还有些影响力，指导刚入行的新人完全可以，他开始尝试，有七八人愿意参与，每人就先交两百元会费吧，看着转账信息，好吧，一个月的生活费总算有了。

        第一次聚会在宽巷子一个茶社里，王爻给大伙儿分享了自己之前的案例，有个愣头青唱反调，王爻看着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咄咄逼人，很讨人嫌的样子。

        一起烫火锅，他得请客，喝了点啤酒，他和小黄在路上边走边聊，身边车水马龙，这个城市越来越热闹了。“王哥到成都好久了？”“不算在这里读书的话，从老家出来，一晃五年了。”“那可以。”“呵呵。“王爻笑了笑。小黄上了车，王爻自己一个人继续晃悠，“我还可以？这五年混得太差了，没存下钱，没买房，没女友。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专业上还算有成就，算是一个真正的策划人了，但又做得有点腻。”心里的酸涩自己晓得。“没事，还年轻，机会还多。”他这么安慰着自己。现在开始第二个五年计划吧，从头再来，好好做事，踏实点，像表叔当年一样。“599“嘛，有钱有事业，自有凤凰来。

        凤凰没来，短信来了。

        廖波问：“手上方便吗？借的钱能还了吗？”

        之前为了还何强的股金，找他借了点钱拆东墙补西墙，他这一催，王爻瞬间觉得一股酒气冲上头顶，耳朵和脑子里都在震荡。

        “日他妈！又搞不成，看来老子就是给人打工的命！”他一拳捶在桌子上，把旁边端面的老板吓了一跳。

        下班时间早过了，华灯初上，乔麦饿着肚子赶开发商的开盘广告文案，日光灯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地投在窗玻璃上。上次城市冲冠赛方案一表现，重要的活动方案文案都甩给她了。

        客户qq又闪了，催稿子。“胎神！”乔麦没骂出口。东西发过去，开发商广告部的眼镜女，一个字一个字地改，刚说可以了，又要改标题，标题定了，颜色又不对，等她说出“大体差不多先发给领导看时”，已经八点半了。

        领导一直没回，乔麦收拾东西准备先撤。餐饮部的巫经理过来，叫她去集团专刊部开会。“？？餐饮部的会叫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他们部门的。”进了会议室，专刊部主任和公司餐饮部的几个人都在，原来是要做元旦主题促销活动，让乔麦参与弄方案，屋里不通风，几个人死扣脑壳想着点子，闷得要死。

        开发商的电话又来了，还要改。乔麦问巫经理：“开盘广告还要改，要不我先去改？”“你不能走哦，要弄完。”业务员陈强粗暴地吼，最见不得这种粗野行为了，乔麦加大声音回他：“不得行，开发商的开盘广告等着要要。”主任看着她们争执，黑着脸回办公室，用背影告诉大家：“你们看着办。”巫经理开腔了：“为啥子不得行？”“我说了，我那边开发商的广告在等着要改要定稿啊。”“这个更紧急！”陈强更霸道，“小李在的嘛。”乔麦指指策划小李，“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又不是你们餐饮部的！”乔麦快要炸了，“龟儿些，平常眼睛忘到天上，需要人帮忙了就乱拉人，要我帮忙都还说不来人话。”她一把拉开门，餐饮部另个女的大声吼：“你往哪里走？”乔麦回都懒得回她，直接走了。

        回去继续，设计也要调，设计师早就走了，只好自己亲自弄，文字和图样调了两次，发过去，终于定了，对方可能也来不起了吧。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煮了碗面条，没盐，将就吃，想起加班的劳累和刚才餐饮部几个人的野蛮，她气鼓气涨地吃完，脸脚都懒得洗，直接睡觉，突然想起：搞不好某些人要来电话。又爬起来把手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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