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敕勒草原
        随着马儿肆意的奔跑，马蹄下面的路也变得越来越绿，当已经完全看不见路，只看见草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敕勒川大草原。

        春季的草原，已经开始草长莺飞，虽然没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时候，但也是春意盎然。牧人们驱赶着马牛羊们在草原上飘动，正像一片片不同颜色的云一样。

        娄昭君和娄昭虽长在平城，但也没有见过敕勒川这样大的草原，看着这连地平线都丈量不完的宽阔绿海，兴奋不已，让马儿略歇，吃几口草之后，便拉着高欢肆意驰骋起来。

        跑了一会儿，见这草原怎样跑也看不到边，几人有些疲了，便选了个有水源的地方停下马来，饮饮马稍事休息。

        高欢这时想起娄昭君说让他指点娄昭射箭的事，觉得这是个装逼的好机会，便挑了两个厚些的胡饼，取出些肉酱，用筷子蘸了往胡饼上画圆圈，因为胡饼毕竟面积有限，只画了五个同心的圆圈，算是五环，又捡了两根比较直的木棍，立在地上，把胡饼插在上面，充作靶子。

        做好后高欢扭头问娄昭：“昭弟，你射箭怎么样啊，咱们切磋一下？”

        娄昭眯着眼睛看着胡饼和肉酱做成的靶子，说：“还行吧。”

        娄昭君听到这话，在旁边笑了一声，不说话。

        高欢没明白娄昭君的笑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是在笑弟弟的箭法不行，于是说到：“哎呀，射箭吗总要有点彩头，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听过队里的文书说过一句话，‘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就是说即使是君子也是要比一比射箭的，这样，昭弟，我岁数比你大，学射箭也比你早，也别说六哥欺负你，咱们就比射七箭，我让你十环，如果你赢了，我便请你和你姐吃只烤羊，如果你输了，你就请我和你姐吃只烤羊，如何？”

        娄昭毫无迟疑，径直从弓袋中取出弓，转向高欢：“可以啊，那咱们是骑射啊还是立射？既然在草原上，那六哥不如教教我骑射吧。”

        高欢心想我马都买不起我练什么骑射，不熟练的事我怎么装逼，于是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昭弟啊，你看你，没学走先学跑。立射是骑射的基础，不先把基础打牢怎么行？今天我先帮你把基础打牢。”

        娄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哦，那六哥你先来？”

        高欢也不谦让，取过随从递过的弓，瞄了瞄准，便射出一箭，恰好九环。

        高欢觉得九环也可以装逼了，正准备去指点一下娄昭怎么规范规范射姿，预判预判弹道，没想到娄昭看他射完，立刻跟着射出，只听嗖的一声，竟是十环。

        高欢见状，吃了一惊，但随即自我宽慰：巧合，这一定是巧合，小孩子不懂射箭，瞎蒙的也是有的。想到这里，他露出了微笑，准备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将风度。

        高欢正要说几句鼓励的话，没想到娄昭先说话了：“姐夫，我手感正好，第二箭就让我先射吧？”迅即又射出一箭，还是十环。

        高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迅即被惊愕所取代，他意识到这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看着高欢吃惊的样子，娄昭君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到高欢身边，拍着他的后背说到：“六六，我弟弟说‘还行吧’的意思，是在整个平城都还行的意思，也就是说整个平城都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当然喽，你是怀朔的，说不准你们怀朔高手辈出，比平城强出一截，这我们就不知道喽。”

        高欢如梦方醒，这才知道娄昭是在扮猪吃虎，不禁笑到：“好你们姓娄的，真是做买卖的，狡猾狡猾的，姐弟俩合起来坑我，我算是着了你们的道了，不比了不比了。”

        娄昭走到高欢的靶子前，把“靶子”取了下来，拔出了上面的箭，然后哈哈大笑着走向高欢，把它递给他，打趣到：“姐夫，你要是想不认账也可以，那你就把这个胡饼吃了，你把它吃了我们就放过你，弟弟我还会再请你吃只烤羊呢。”

        高欢把胡饼接了过来，随即把它像飞盘一样甩了出去，没想到把肉酱甩了一身，于是一边狼狈地擦拭衣服一边对娄昭说到：“嘿，你们这是杀了人还要诛心啊，再说你那箭头干净吗你就让姐夫我吃，也不怕把我毒死了，让你姐姐守寡。”

        “讨厌”娄昭君脸又红了，上去打了一下高欢，“别耍赖，快去买只羊回来烤，我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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