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尝漱口水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不知哪来的一阵阵读书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感觉浑身无力。我猜想，大概我还活着吧，难道我被送进了医院，医院附近是学校？什么学校现在还教三字经啊？我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稍微挪动一下身体都办不到，宛如一个活死人似的。

  这时，有人碰了碰我说道：“兄弟，你咋躺这了，起来啦，该去要饭了，去晚了又得挨饿啦！今天有干的，据说是窝头，我都三天没吃干的了。”又有人好像轻轻地踢了我一脚，我依然动弹不得。另一个声音说道：“怎么没动静啊，该不是不行了吧，我看看。”此时我感觉到不知谁的手就放在了我鼻子上，然后又放在了额头。“糟了，这么烫！应该是病了，这可咋办啊？咱们乞丐窝可没药啊。”乞丐？我感觉怎么这么不对劲。“咱们去求求庙里的和尚，他们有药！”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对啊，虽说咱们总去庙里偷菜，但那些和尚也只是驱赶我们，偶尔还施舍我们一些饭菜呢。”叫我要饭的大哥说道“那就别等着了，房子后边有个抬死人的破门板，咱们抬着他去吧。”我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破门板上，还是依然无法动弹，放死人的东西抬我，我要是能说话，我非问候这群人全家......

  过了许久，抬我的人停住了脚步，众“乞丐”七嘴八舌的要求见见庙里的住持和尚，大概意思是说，“我们以前都是老实的农民，家乡大旱，颗粒无收，地主家都没有余量了，只能一路来并州乞讨，途中有位同乡病倒了，望德高望重的住持和尚大发慈悲，救他一命吧。”不过一会，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的情况我听慧明说了，请把他抬到隔壁的厢房吧，老衲为他医治。”稚嫩的乞丐问道：“大和尚，您会看病？”大和尚不紧不慢的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出家前跟着看牲口的兽医学过两年的。”说罢，我感觉一只手便搭在了我的手腕处。我心里那个苦啊，你大爷的，立兽医桩的治起来活人了，能好吗？看来我这140多斤还是得交代在这。不会把我送到正规医院啊？这群畜生。

  片刻之后，大和尚又摸了摸我的额头，便把手收了回去，慢条斯理说道：“风寒入侵，内冷外热，湿气入体，阴阳不调，试其额头发烫，观其嘴唇发干，据《内经》记载这应该是温病！若再晚送来一个时辰，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了。”我心想：你个兽医，就会忽悠一群傻子，不就是高烧吗，还晚送来一个时辰就死翘翘了，接着忽悠，反正我也说不了话。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大和尚，啥叫温病啊？你能治好吗？”大和尚呵呵一笑：“小娃儿，能治好，慧明你去打一盆热水来，慧空你拿白虎汤的方子去市集药店抓三副药，药钱从功德箱里去取。”只听见两个和尚分别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片刻间便听见慧明回来说道：“师傅，热水打来了。”住持说道：“解去他身上衣物，擦拭其全身，最后热敷于额头。”慧明应道：“是，师傅”说罢，便开始为我宽衣解带。这时住持和尚端来一碗热茶，喝了一口便向我面门吐来，我靠，这货有几天没刷牙了，那股酸爽的味道恶心得我直皱眉，大和尚你呀漱口就漱口，干嘛吐我一脸？慧明惊叫一声：“呀，快看！他动了。师傅真厉害，你们瞧，他睁眼了。”众人便围向我，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人似乎有些重影，我张开口想说话，可依然还是不能够说话。只见老和尚把握慢慢扶起来，手一抬把碗里剩下的茶都灌进了我嘴里。天啊！这可是漱口水，大和尚你有完没完，我实在受不了这味道比洗脚水都难闻，于是乎眼睛一斜，又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以为我死了，便纷纷呼喊我，片刻后我再次醒过来，我用手捂住口鼻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第一句话：“臭死了！”众人见状心安了下来。大和尚指着我慢慢悠悠的说：“阿弥陀佛，你们瞧，它能动了，只要再吃几服药休息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这和尚是真不害臊啊！）众乞丐听罢，连连谢过住持和尚，稍微年长的乞丐羞愧的问道：“不知住持法号是？我们几个心中十分感激，您医术高明，以后发誓再也不偷您的菜了！”大和尚接着慢悠悠的说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无须客气，贫僧法号悟净，是庙里唯一悟字辈的和尚了，也是这庙里年龄最大的和尚了。”我心想，妈的悟净，你怎么不叫猪呢，起码还干脆些，要不是我说话不利索非骂死他。只见老和尚续了杯茶接着说道：“庙里加上我一共也就6人，其他5个都是在下的徒弟，都是慧字辈的，你们见过的两位便是慧空，慧明，前厅还在打扫寺庙的是慧智和慧能，后院在做饭的便是慧心和慧德。”

  慢慢的我开始恢复了知觉，手好像能动了，眼睛看人也不在重影了。我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地方，映入眼帘的第一景象也十分奇怪，古朴的床和茶桌连房门的花纹也很别致，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其中，一个年纪偏小，大概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另外两个，一个骨瘦如柴已经瘦的脱了形、满脸泥巴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眼睛倒是很有神。另一个，身材稍显壮实些，眼如老牛一样大，这眼睛简直和“刘总”一模一样，手臂粗犷，看上去颇有些蛮力。三人身旁站着一个和尚，和尚穿着一身破旧袈裟，左手拿着一个茶碗，右手做出礼佛的动作，正在对着三人说着什么。“水、水、我还要......”我断断续续的说道。

  众人回头看向我，“大师，我学会了，这次交给我了。”只见稍显壮实的乞丐边说边夺过大和尚手中的茶碗，大大喝了一口朝我脸上吐来，上一分钟，我感觉全天下最臭的应该是和尚的漱口水，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口我才知道什么叫没有最臭，只有更臭。如果说，大和尚的漱口水味道是洗脚水的话，那么壮实乞丐的漱口水味道就是60岁老太太穿过的内裤，不仅臭而且还骚，似乎还有尿的味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由于我精神再次受到了摧残，眼睛再次一斜，毫无疑问的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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