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始乱 (1 / 2)
        苍城神庙地牢中，陶福饶有兴致的研究着晕倒的陆安，在城北，人命是廉价品，尤其在陶福眼中，城北的居民和小白鼠没区别，或者整个苍城都是这样，区别只在于，有的小白鼠过于强大，自己没有办法抓来做实验而已。这算不得什么大问题，至少在陶福看来，把一只小白鼠强化后再拿来做实验，收获的快乐和实验记录是双倍的，至于原材料嘛，湖里多的是，原产地不进行原材料加工，这是对资源最大的浪费。

        “他不懂得敬畏生命。”陶福的导师曾经如是给予陶福评价，这也是为什么陶福会被放到苍城的原因，在神庙高层看来，他的研究，有渎神的可能，但是他喜欢研究血精，血精是神庙和皇权抗衡的资本，因此，一个有用的疯子，自然是囚禁起来，为己所用最好。

        对于他导师的评价，陶福用事实做出了最好的肯定，比如在陶福的实验室里，有着一个玻璃罐子，存着一对完整的眼球和大半个大脑，那便是他的那位导师，也是陶福如今少有的几个研究成果展示对象。至于神庙的做法，陶福也乐意接受，还有哪里的生命，比苍城更廉价？条件是，在自己试验要用到血精时，可以动用不超过每月产量5%的血精做实验。

        陶福自己也知道，大隐隐于市，表面上是神庙的普通研究员，上交的研究成果，却属于神庙少有的“地”级保密文件。只在偶尔，陶福也会在玻璃器皿前，呓语般说着，诸如“这个世界是破碎的……规则被祂扭曲过……”又或者愤怒的撕拉着头发，呼喊着“这根本解释不通……天呐老师，你知道吗，我们都是试验品！”大多数情况是核对着一些莫名的数据，写着异构种类统计、异化程度统计、污染程度统计等。

        此时，陶福却很关心陆安的死活，陆安的异构很特殊，至少在陆安之前，陶福并没有见过类似的异构。甚至陶福目前也没有分清楚，这是属于骨骼异化、皮肤异化还是结缔组织异化。出于好奇，他并没有直接把血精作用在异构上，反而在陆安腰椎上刺入，对于常人来说，这足以致命，但是这样更能提取到陶福需要的信息。

        “好了，开始了。”陶福双手食指和拇指扒着眼皮，眼眸在眼球中，像是细胞分裂一样，开始不断拉长，断开，一分为二，接着两个分眸又开始拉长断开……直到整个眼球，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眼眸，像极了麻球。

        如果你知道此时陶福大脑的运转速度，你就不会惊讶于他的白发，反而会感慨他竟然没有秃头。成千上万的画面由每一只眼眸传导至大脑，每只眼眸中，所看到的画面位置相近，但是却无一相同，且不说远近高低和放大倍数，单就色彩有的像是黑白老照片，有的像是红外线检测仪，有的像是浓厚色彩的油画，有的一片漆黑，只有几个跳动的火苗……

        而陶福自己脑袋上，也像是爬满了蚯蚓一般，一根根血管鼓胀着，似乎随时可能爆裂开来。嘴里缺像是贪玩的孩童发现了最有趣的玩具一般，念叨着：“有意思，确实是骨骼吗？异化竟然遍布了全身，但是韧性却很好，不是纯粹的坚硬，鳞片状可以相互承受外来压力吗……异化程度如此之高竟然没有感染，太有意思了。意识封闭的很紧啊，好像还参杂了一些不属于他的，是新的污染方式吗？”

        陶福越看越激动，整个眼球充血了，像两颗硕大的草莓嵌在鼻梁两旁，却丝毫没有停止欲望的想法。

        ……

        老瘸子是不安的，杨旭到现在还没回来，手中握着半只烧鸡腿，那是木头带回来的，是老瘸子的最爱。然而此时对于老瘸子来说，手中鸡腿，味同嚼蜡，他还在忐忑于杨旭是否会迁怒于自己，神情显得有些恍惚。木头觉得有愧于老瘸子，老瘸子一直以来对自己不薄，二自己，关于身份，却从来不提，今日之事点明后，一时之间不知怎么面对老瘸子，只好默默吃着烧鸡，一顿下来，也不知食的怎样一番滋味。

        “叔，我可能……要走了。”木头终于忍不住这尴尬的气氛，开口道。

        这是老瘸子意料中的事，这件事，自己的上司比自己先明白，而木头的上司在他后了解。短短的一个时间差，如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或许自己真的老了，少了年轻时候的那份谨慎，只留下那种被称作油滑的东西。叹了口气，老瘸子放下啃了快十分钟还剩一半的鸡腿，“去吧，挺好的，叔也没啥能给你的，你记住，这城里，如你今日所见，最重要的就是落月湖，大人们唯一关心的就是它。”

        “叔，神庙恐怕对你……要不你跟我去……”老瘸子摆了摆手，打断木头的话，甚至不打算听木头到底是哪边的人。因为现在说这些对于老瘸子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件事，如果大了，老瘸子去哪都是一样的，如果小了，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价值让别人收留，木头哪怕去求人，也只能是白白浪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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