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蒲坚出世 (4 / 5)
        好事多磨。掐指一算，足月临产的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可是孩子在娘肚里迟迟不出来。蒲雄这一回着急了，请了好几拨郎中来为妻子把脉。还好，几位郎中的意见完全一致，都说孩子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其中的一位跟蒲雄很熟悉，悄悄地对他说：“尊夫人怀的是个公子！”并以此为由公然索取双倍的酬金，又说一旦预测不准，他会加倍奉还。

        苟氏并不着急，娃在自己的身上，母子连着心，有动有静，这种体验是别人无法知晓的。她当然希望是个男孩，但即使是女孩她也照样欢喜。母鸡下蛋，必是一窝，日子还长着呢！

        终于要临产了。但从早上延至傍晚，小家伙就是迟迟出不来，这让为娘的着实吃了一番苦头。一开始苟氏痛得大喊大叫，后来就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整整一天，身穿便服的蒲雄守在卧室外面不停地来回走动，看着梅香等人紧张地进进出出。孩子出生让为娘的如此遭罪，让他想起了自己逝去的母亲，鼻子一阵发酸，在心中暗暗地为妻儿祝福。摆在案头的饭菜已经换过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动一下筷子。现在连妻子的呻吟声也听不到了，一种不祥之感向他袭来。

        蒲雄忍不住走进了卧室。来到床边，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苟氏脸色苍白，瞪大眼睛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元才，我不行了，你替我照顾好法儿……”他正要安慰妻子，一个丫环送来了一张名帖，说外面来了客人。蒲雄刚要说不见，扫了一眼手中的名帖，又赶紧吩咐快快将客人先客厅里来。

        来客是一个年纪跟蒲雄相仿的年轻人，但个子要高出一头。他已经在客厅坐下来，正捧杯饮茶。

        此人名叫拓跋什翼犍，是代王拓跋翳槐的弟弟，八岁那年就被作为代国的人质送到后赵，至今已有十年时间。前不久代王拓跋翳槐病逝，死前他决定将王位传给这个身处异国他乡的弟弟。代国的大臣考虑到拓跋什翼犍远在邺城，能否回来还要看石赵天王的态度，一旦回不来，国家无主，必生变乱，于是商议还是另立新君为好。若以长幼为序，那就应当立翳槐的次弟拓跋屈。可是此人刚猛多诈，远不及他的弟弟拓跋孤仁厚。大臣们便密谋先将拓跋屈除掉，然后再立拓跋孤。这拓跋孤果然仁厚，坚决反对这个计划，他居然跑到邺城来迎请拓跋什翼犍，并向大赵天王提出，由他替代兄长留下来继续充当人质。他们兄弟间的这份亲情着实打动了石虎，他决定让他们兄弟二人一块归国。虽说是做人质，但拓跋什翼犍在邺城的活动并未受到太大的限制，石虎还让他做了侍中徐统的属官。这个年轻人很求上进，以徐统为师认真学习华夏文化和中原王朝历代典章制度。徐统很赏识他，把他介绍给蒲雄，二人便有了交往。

        稍过片刻，蒲雄快步走出卧室——他已经衣冠齐整，趋步上前，一面打躬一面说话：“不知殿下驾到，未曾迎候，卑下罪过，罪过！”

        “兄长不要客气！小弟还礼了。”拓跋什翼犍早已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也一面说话一面均礼。

        “殿下请上座。”蒲雄再次揖让。

        “你我兄弟，大可不必如此繁文缛节。”拓跋什翼犍口里说道，不再还礼，回归座位。这些年，他跟蒲雄一向以兄弟相称。

        蒲雄也欠身坐下，说：“这可不是客套！殿下此次归国将登临大位，诚喜可贺！不知殿下何日启程？”

        拓跋什翼犍答道：“承蒙大赵天王陛下恩准，明日即可动身，所以这才连夜赶来跟兄长道别。打扰了！”

        蒲雄听后又于座**手：“啊，好事，好事！难得殿下这一份深情厚谊！只是不知今日作别，卑下来日还有无再睹尊颜、聆听教诲的机会。”

        “兄长莫再客套。我想会有的……只是不知相逢在何处呢。”

        “若有此幸，那……自然还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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