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经过复盘和徐统指点，蒲洪冷静下来了 (4 / 5)
        “看来，你们父子应当想办法求得自安。若是鲁莽行事，则正好中了那些人的圈套。你明白吗？”徐统点拨说。

        虽然内心里对这位侍中充满着感激，但徐统的这番话却不能让蒲洪感到信服。

        东迁以来，他无处不小心。遵循石虎的要求，他一年到头差不多都是在邺城待着，做起了寡淡无味、滥竽充数的朝官，枋头那边全部交给自己的长子、次子和雷弱儿等几位大头领打点。在朝为官也是相当低调，朝会时只是带着耳朵听，极少说话，偶有开口，也都是避重就轻、敷衍了事，从未像姚弋仲那般发表逆耳之言。尽量避免跟朝中的权贵交往，以防招惹是非。除了眼前的这位侍中徐统，他从来不跟人推心置腹，更谈不上讽议朝政，即使是与姚弋仲交往也注意拿捏分寸。

        在这方面他可以举出许多例子来：金紫光禄大夫逯明是最早追随石勒起兵的“八骑”之一，当年曾在白马津筑垒驻守，熟悉枋头一带的情况，对他很赏识，乐意跟他交往。对于这样一位身处中枢、官居二品的元老重臣，别人巴结都来不及，他却注意保持距离。一是因为他毕竟是先皇的老臣，二是此人骨鲠正直，常常发表一些逆耳之言，他担心有朝一日会连累自己。

        起部尚书朱轨跟徐统交好，对他也十分敬重，曾几次带着儿子一道登门拜访，他只是热情接待，有来无往。

        还有那位灭段辽归顺过来的刘群，他是晋朝名臣刘琨的儿子，已被任命为中书令，一到邺城就主动找他攀谈，他却有意回避。

        最近几天来府中恭贺的人不少，他闭口不谈自己的功劳，只是一味感念天王的恩典，说自己受之有愧。其中还有一个细节：吏部尚书张豺喝了府中的茶叶赞不绝口、问产于何地，他随口应答系家人从市中买来的。张豺离去后，得知这批茶叶是他弟弟蒲安托人捎带来的，便赶紧吩咐悉数销毁、重新到市中去买。他将蒲安秘密派驻建康，部落中除了他们父子和雷弱儿、王坠等极少数大头领，其他人都不知情。如此夹着尾巴做人做官，还是无法摆脱猜忌，又何以求得自安呢！

        想到这些，蒲洪发起了牢骚：“我不明白！你说，如此对待我们父子，以后还有人替他们卖命吗？还有，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们父子心怀异志呢！”

        “唉，”徐统喟然长叹，“你怎么还不明白，已经有人将你们父子视作对手了啊！什么叫做异志？假如连活命都不让，又何论忠奸呢！”

        这番话让蒲洪激动的情绪有所平复。他又陷入了沉思：“徐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企图加害我们父子的，除了天王石虎可能还有别的人，他们都在担心我们父子力量的壮大。我虽然在邺城做缩头的寓公，但丝毫没有放松对枋头部众的掌控。因为御下有术，治理有方，如今枋头已是一派兴盛的景象，部众对我这个首领确实感恩戴德。反观石虎父子，穷兵黩武，倒行逆施，很难赢得人心。枋头距邺城也就百十里路程，那里的动静这边不可能一点不知晓。他们屡屡对我儿子下毒手，极有可能是想斩断我跟枋头部众的联系……”

        见蒲洪沉默不语，徐统又说：“广世，你也不要太过焦虑，好在还有建业和元才，他们日后都必将成为匡时济世的人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说完，他看了看苻健和苻雄兄弟。

        蒲洪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这是第二个人如此劝说他，上一次是麻秋的女儿麻姑。他突然觉得此非吉语：面对对手釜底抽薪的毒辣手段，自己下剩的这两个儿子又能确保无虞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正是让他感到揪心的啊！

        “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让建业回那边去统领部众呢？”徐统询问道。

        “看来徐统跟我想到一块了！”蒲洪心中寻思，果断地回答：“不会。我再不能将自己的儿子朝火坑里面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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