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汽车在村里认识的人的指引下前进，熟人让围着车的孩子们让开道路。汽车就在在一处老房子前停下。

  姥爷排行老二，有两个兄弟。这里应该是大姥爷的家。矮矮的房子，典型的北方农村房子，土黄色的外墙面，窗户顶部圆拱造形，残旧的木门贴着已经掉色的门神贴画。屋檐则挂满了玉米，小院子里还摆放着石磨，很有年代的岁月痕迹。这让阿祥想起姥爷口中，曾说起小时候和兄弟们磨豆子卖豆腐为生的日子。

  大姥爷应该是下地干活去了，已经有人过去喊他回来。三姥爷也过来了，不一会儿就院子内外就站满了人，汽车在这个年代还是不常见的物件。人们驻足围观，指指点点，在车旁围满了。观察着从县城里来的衣着讲究、皮肤湿润、白净的人。

  大舅和大家说话，从车里拿出带回来的礼品，并给小孩子们发糖。大妗让两个小孩去守在车边，注意不让人把车漆划了。小飞和阿祥站在车边，像两只公鸡一样认真。看着周围的小孩，内心也有着优越感，觉得自己比这群孩子更有地位。村里的孩子们没见过世面，面对守卫汽车的孩子，故意挑衅似的摸车，这使两个孩子更加紧张了。也有善意的孩子问两个小孩叫什么名字，当然礼貌的回答。不一会儿就认识了新的小伙伴，这个小孩儿小名叫刺瓜，村里的男孩儿多以瓜果蔬菜为小名，女孩儿则多以花朵命名。这个小孩儿也加入了保护汽车的行列。剩下的孩子似乎安份了很多，刺瓜隐隐有村里孩子王的感觉。

  大姥爷回来了，驼背的很严重，头特别的低，头发已经掉光，脸上有着无数条皱纹。得知侄子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背着装满大半麻袋的花生赶了回来。一进家就招呼着，来看望自己的孩子们。

  随着大人的呼喊，两个孩子就跑回院子，一一见过长辈，向起问好。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弟弟小飞身上。随口问了阿祥，阿雅的情况。孩子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同，只是被这新鲜的环境吸引。

  中午要做饭，招待来客，一个婶婶领着两个没见过田园的孩子，去摘新鲜的蔬果。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有片菜地，田里种着番茄、茄子及各种蔬菜还有一排架子的豇豆，紧挨着一人多高的大棚，里面则种着黄瓜。

  新鲜的蔬菜是可以生吃的，婶婶采摘的同时，顺手将刚摘下的番茄、黄瓜拿给孩子们尝尝。番茄的酸甜，黄瓜刚摘下的脆涩，让孩子打下深深的味觉烙印。

  农村的饭菜比较粗犷，盘子特别大，各种食材也都是这家、那家借换来的。凉拌黄瓜、番茄鸡蛋、煎茄子、豇豆炒肉等，孩子也似乎只能记住自己喜欢的菜肴。

  吃过午饭，大人们又串了串门，说说话，就要回去了。几道很长的划痕出现在车身，车别的地方也都有伤痕。大舅大妗眉头稍微一皱，压下一切，和亲戚们道别，开车返回县城。俩人路上不断质问孩子们为什么没看好交代给的任务，俩孩子说叫他们回去吃饭，总不能一直看着吧，大人说孩子在找理由云云，说为什么不会轮换看着等。然后开始长篇大论的讲道理，弟弟小飞已在大妗怀中睡着。阿祥则在后排低头不语。

  这就是阿祥记忆中的农村，姥爷的老家，从此再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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