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花开花谢 (2 / 4)
        王祁点头，一股不平之气在胸中激荡抑塞，蓝北寒师兄弟真是一丘之貉，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而蓝北寒心机既深且毒，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为将蓝北杉置于死地，丝毫不顾那无辜女子的死活，放任他恣意胡为，忍至对方最为懈怠之时，一击成功。可他毕竟不是良善君子，甚至比蓝北杉更为不耻，趁人之危，竟干出人神共愤的下作之事。怪不得兰霖平日里一提起这个父亲来便面露不屑，甚至从来都不认他，即使听闻他遭遇不测还想着要亲手复仇，现在看来，此人品性果然令人齿冷。

        他记挂那可怜女子的下落，稳一稳心神，又念道：“极乐之后，我慢慢清醒过来。女子蜷缩一旁，眼神一片死寂。我歉意地看着她，嘴中讷讷，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决定带她回谷。拿起凌乱的衣裳，满是怜惜地给她穿上。伊人再不反抗，如行尸走肉一般，任我摆布。我知此时不便劝解，一切待日后安定下来再说。又想到她极为贞烈，万一又想不开，岂不是悔恨终生，便制住她几处穴道，从鲸湖帮中找来两匹骏马，一路返回。

        “离开时，偶见镖队之中还有一人昏厥未死，我把他弄醒后一问得知，他们一行镖队隶属彭州孟家镖局，新东家孟伯霆刚刚上位，锐意图志，生意兴隆，以至于镖师纷纷保镖外出，家中只有几人坐镇。此时猝然接到一趟急镖，仓促间无人可用，东家夫人叶凤鸣剑法出众，这时便主动请缨，为夫救急。孟伯霆也是无法，只好派她女扮男装，领着一个年轻镖师，押镖出行。几日后，大镖头白朝天在回程之中接到家中飞鸽传信，命他安顿众人后，急速与叶凤鸣汇合，保她安然无恙。于是，白朝天单骑突走，星夜急行，几日后终于寻到叶凤鸣，二人一同偕行，向目的地进发。哪知途径此处时，却遭飞来横祸，一战皆死。”

        王祁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声如蚊讷，几不可闻。心中好似激起惊涛阵阵，起伏不定。造化弄人，谁知道那可怜女子竟然便是兰霖的母亲，而且还是孟家镖局的东家夫人。转过头去看兰霖，却见她娇躯微颤，止不住悲戚抽噎，清泪如雨，滴滴答答掉落地上，仿佛秋风萧瑟中繁花零落，教人心伤不已。只好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的弱肩，靠在自己怀中，无言相对。

        此时，窗外晨光清冷，寒风呼啸，屋中阴寒湿冷，静谧无声。过了良久，兰霖才止住哭泣，怅恨道：“母亲好命苦。”

        王祁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兰霖双目迷离，似是沉浸在过往回忆之中，呓语道：“我原以为母亲不过是遭蓝北寒凌辱的一介侍婢而已，没想到竟是被那两个畜生一番兽行后掳掠而来，可怜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茕孑孤苦，飘萍无依，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声音隐隐发抖，因母亲前途未卜担忧不已。其实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知，母亲后来与她相依为命，直至思女而死，怎么可能有过好日子。一想到这里，忍不住粉拳紧握，关节被攥得吱吱作响，沉声道：“蓝北寒这老匹夫，即使杀他一千回也不解我心头之恨。”顿了顿，问道：“后来母亲就被他带回谷了？”

        王祁看她一脸倔强神情，心中发苦，不知该如何劝解，听她相问，这才又低头看向手中，缓缓念道：“这时，我瞧着一旁了无生气的女子，这才知道她便是孟家镖局的东家夫人叶凤鸣。又仔细向那人询问一番后，更知凤鸣与孟伯霆新婚不久，膝下育有一女，年方半岁，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我心中虽有不忍，却又垂涎她的美色，便不再耽搁，策马回谷。”

        王祁猛地一愣，立时想到那个幼女身份，回头看向兰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兰霖叹了叹气，道：“是孟庭岚吗？”

        王祁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暗忖：“命运无常，那叶凤鸣生兰霖之前，已然在镖局中生下大小姐，她们二人远隔千里，原来却是姐妹。可是，容貌却不怎么相像，想来是像了父亲多一些吧。”

        兰霖却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道：“这么说来，孟庭岚是我的姐姐，她是我的姐姐！”

        王祁苦涩道：“是啊。”看兰霖神情似有些不对，还以为她一时间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事实。

        兰霖眼中泛泪，嘤嘤哭着笑道：“她是我的亲人，我有姐姐了，她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之前去南剑宗的路上，我离她那么近，只觉得她性子极犟，跟我极像，心里便有些亲近，可惜却没说过一句话，谁能想到我二人居然是姐妹”，情不自禁地握住王祁双手，高兴道：“呵呵，姐姐，娘给我留下个姐姐。”她激动之余，不知说什么好，显得语无伦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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