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宿姑家 (1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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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宿姑家 (1 / 3)
        抬头看不见天,低头看不见地,远看近看都是黑黑的一片。二牛趁王大妈不注意的当儿,一头扎进这茫茫黑夜里,像夜游神般地在这广袤的原野上奔跑起来。凄厉的冷风毫不留情地吹打在二牛布满伤痕的脸上,他的脸麻木了,鞋子跑掉了,也全然不顾,只是一个劲地向前奔跑着!

        他跑啊!跑,也不知跑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跑了多少里路,更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浑身酸疼没了力气。他停了下来,静了静激烈跳动的心,睁大他那双小眼睛看了看周围,周围一片沉寂,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凄厉的冷风在耳边鸣响。

        猛然间一声巨响惊醒了他,似乎一下子把他从半空中抛了下来,他头脑清醒明白了许多。记忆中是哥哥大牛,弟弟三牛在爹的喝令下将他用绳索绑住,吊在了小东屋的房梁上。爹用树条子抽打他,他疼的又喊又叫。是王大爷王大妈解下绳子救下他来的,又是王大妈领他出来的,怎么一下子又来到这里啦?刚才的响声是从那里来的,好大的响声啊!正想着,炸雷般的响声又接连不断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这连成串的响声似乎一下子驱走了周围的黑暗,天地间也豁然明亮起来了,晨曦在空中荡漾,早起的家雀子在枝头歌唱,随之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迅速进入他的鼻孔,又漫漫进入了他的心脾,紧接着脑海中的杂念渐渐消失,他的神志更加清醒亮堂起来,他顺响声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山坡上正飘荡着一股股的浓烟。

        他明白了,那是农人们起石头放的火炮。早年,王大妈家起宅子他曾和爹爹哥哥来这里给王大妈家运过石料。记得,这个山脚下的村庄就叫王家庄。并且他还记起了,他有一个姑姑就住在这个村的村东头的小河边上。小时候他来走姑姑家,姑姑拿他可好啦!忘不了姑姑煎的鸡蛋,姑姑包的荞麦面的水饺,是那样的鲜嫩可口,太好吃了,想到这里,他肚子里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咽了口口水,仔细地回想着他姑姑的名字。好大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姑姑叫田敬兰。和爹爹亲姊妹俩,是他家的最重要的一份亲戚,去姑姑家,讨顿吃的再作计较,想到这里,他赤脚快步朝村东头走去。

        村东头的小河崖头上一排排相同的崭新门楼,让他怎么也辨不出那家是姑姑家,他想找个人打探一下,可他站在崖头上向四周了望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他只得上门叩门了,可连叩了几家,也没见有回声,他有点丧气了。

        记得小时候在这崖头上有许多棵枣树,每到秋天树上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大红枣儿,他和那些调皮的孩子们去河滩上捡来许许多多的鹅卵石,抡起胳膊把鹅卵石扔到枣树上,树上的枣子就会卜落卜落地掉下来,他们都争先恐后地跑过来,抢落到地上的大红枣儿。现在枣树都不见了,代替它的全是些高高的杨树。

        二牛站在高高的杨树旁边正在低头沉思着,忽然听见吱呀的一声门响,抬头一看,问响处有一老大娘正打眼罩朝他这边看,他又惊又喜,急忙跑过来问道:大娘!那个门口是田敬兰家。

        老大娘有七十多岁年纪,头发己经全白了,右手里端着一瓢子玉米,左手拿着一根棍子,看样子像是去碾子上碾玉米。听二牛问,就站住上下打谅了一翻后惊呀的说道:这大冷天的,你看连双鞋子都没穿,你这青年!这是咋来呀!又近前一步,仔细端详了会子脸,不禁惊呼道:

        俺那侄子!二牛啊!你这是咋啦!唉!你这孩子!说着赶忙放下手里的瓢子和棍子,一下扶住二牛左看了右看,嘴里还不住地叨叨着,这得怎么了啊!唉!可怜的孩子!

        近前里二牛仔细端详了一下,也禁不住一下子扑倒在姑姑身上哭着说:姑姑!我爹、我哥、我弟弟一齐下手想用绳子勒死我,家里就多了我,要不是王大妈王大爷相救,昨日晚上我就**了哇!我知道姑姑最疼爱我了,我跑了一夜就是来见姑姑一面。见了姑姑就是死了也没有想头了。说着,哭得更恼了。

        姑姑敬兰,抚摸着二牛的头说道:好孩子别恼了,咱回家!姑姑给你找双鞋穿上!你看你脸上的伤!让你的表弟妹给处理一下,你的表弟妹是咱这一代有名的赤脚医生,周围村庄里的人,有个大病小病的都来找他珍治。你这孩子一定是惹下了什么大祸的,不然你爹那个人不会下狠心这样打你的,你呀从小没了娘,你爹把你各口里含着,什么事都崇着你惯着你,任着你行作,我才知道你爹那人,人善得踩不死个蚂蚁,有点苦自己吃了咽了,也不难为孩子。打你是为你好,你是作动什么来呀?你爹呀!也老糊涂了,打儿子怎么这么个打法?

        老人家一边这样数方瓜道茄子的唠叨着,一边端起瓢子拿起碾棍踮起两只小脚朝着自己的家门走去!

        二牛低垂着头,跟在她的后边,一边走,一边寻思,这姑姑什么事都知道,连爹的脾性都摸得那么准。自己的那些花花肠子,恐怕也早就没瞒过她那双眼睛。可得加一份小心,万一让她知道了,轻则赶出去,重者就像爹一样,喝令他的儿子用绳子把他吊到梁头上。早就听说这小表弟长得虎背熊腰力大无比,一旦有事犯在他手上,他可是轻饶不了的。相当年去走舅舅家,就吃过他不少的亏。

        这样想着,不觉就走进了她的家门。进门她就大声喊道:他嫂子!她嫂子!屋里有人应了声,接着走出一个落落大方的年轻少妇来。只见她头戴一顶紫红色绒线帽,身穿一件卡青色的列宁短大衣。?檐下齐耳的短发油黑放光,看上去健壮英俊。她惊讶地看了眼婆婆,又看了眼跟在婆婆身后的满脸血迹的邋遢男人,惊恐地问道:

        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从西山石头塘子下来呀?刚才听着连响了十几炮呢!听着不是那好响声。娘!俺爹和王梁子怎么还不回来呀?半夜三更爷俩就去石塘子了!说趁天不亮没有人走动,把炮放了,免得天亮以后有人走动,放炮飞起的石头伤害着人。这可好……到现在了他们爷儿俩还没回来,却来了个伤号!是不是放炮让飞起的石头砸伤的?

        老太婆一听儿媳问的话,知道儿媳误会了。赶忙解释说:媳妇!你还没认出来!这是你舅家的二牛!你得喊他表哥!在家是个孙户,爷几个一齐挤兑他,身上的伤是让他爹他哥打的,唉!可怜这没娘的孩子!没法子啦!投奔他这个无用的姑姑来啦!她嫂子!你会医生,快去给你这个哥哥包扎包扎去吧!可怜人啊!说着,赶忙去卧室找出来一双大棉鞋递给二牛说:这是你姑夫的棉鞋你快穿上看看合适吧!二牛毫不客气地接过鞋子,立即穿到了两只冻得发了紫的大脚上,高兴得跺了跺脚连声说道:太合适!太合适了。老太婆看了看二牛高兴的样子,喜滋滋地去厨房做饭去了。

        这时,二牛的弟媳也打开了急救箱,取出碘伏消毒药水,及早己备好的棉棒,在二牛的脸上身上擦抺消毒。二牛疼得咬牙咧嘴。大喊大叫地说疼。兄弟媳妇鼓励说:疼也得挨乎点,不然这大冷的天很容易感染。一旦感染,那就坏事了!坚持会,这硬伤,涂抹涂抹,很快就好啦!说话间,二牛的伤也就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好啦,这表弟媳妇又取了一些消炎镇痛的药片给二牛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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