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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竟选村长
第8章竞选村长
眼看着老田头一家四条光棍,日复一日混熬着日子,三个半痴不傻的牛儿子破罐子破摔了,再也没有娶媳妇的指望了,可谁曾想转眼间大光棍娶了个十八岁的少媳妇,继而又生了个胖小子。这在田家庄上来说是个不小的轰动。忠厚勤劳的田敬业也感到风光了许多。还夸下海口用不三年,那两房儿媳妇也叫他入住老田家家门。老田头为人很实在,也很讲信用。滴水之恩,往往以涌泉相报,因此在庄上声誉很高,很受老少爷们的尊敬与爱戴。
当老田头拉着儿媳、孙子、从县城回来后,邻里乡亲端着米的,提着面的,还有用蓝子挎着鸡蛋的,都来送粥米表祝贺,场面虽不怎么排场壮观,可也算是较为隆重,这些来送粥米的并不是因为老田头,老来中了举升了官,或是他三个儿子提拔了厂长、镇长、县长之类的干部,而是因为老田头一家四条光棍一直过着艰难而困苦的日子,这突然时来运转,云开雾散,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孙子。老田头高兴,大家也高兴。几天来,老田头一直沉浸在兴奋和忙碌之中,在这当中他还专门请了几桌酒席,把西院的王大妈,东院的田二婶,了上席上,兑现了对她们的承诺,表达了对她们的感激之情,并又请田二婶王大妈按他的意思,把三个儿子训导了一番。田二婶很郑重其事得对大牛、二牛、三牛说:“你们听好了!往后你嫂子有孩子了!房间里只允许大牛在那陪着你嫂子和孩子。二牛、三牛就不要过去搅和了!你爹也攒好钱了,赶日叫你王大妈再到马家庄上找马大胡子讨两个更好的来,你们兄弟俩一人一个。要是再去你嫂子的房里胡闹腾,你王大妈就不去给你们讨媳妇了,让你兄弟俩永远光棍着。二牛、三牛、你们听到了没有?”二牛、三牛最怕这田二婶,也最听她说的话了。听田二婶这么一说,高兴的连连点头答应。王大妈接着说:“你们爷几个放个屁我在院里都能听到,二牛、三牛、你俩要是再去你嫂子屋里弄出什么动静来,我就去东院你田二婶那里告?她,让她过来撕你们的耳朵,我也不去给你们讨媳妇了。”二牛、三牛听了同样也连连点头,表示也听王大妈的话。
王大妈、田二婶对二牛、三牛就像训导小孩子似的训导了一番。实际上他们的智力在某些方面比哪些小孩子们真的强不了多少,这么一训导也会很起作用的。
老田头家的日子,取消了特殊时期的暂行政策,大牛的媳妇就归大牛一人操持,即使遇到困难也不准二牛、三牛帮忙了,就按老田头的精心策划和安排,纳入了规范化的规道。山花什么也不做,也不需要她做,她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小田来身上,为小田来喂奶,喂饭,洗澡,洗衣,搽胭、抹粉、把个小宝宝喂养得就和个小胖猪似的。老田头带领两个儿子干活归来,看到大牛一家其乐融融得,小田来在她妈的怀里含着个**,撒欢搓脚。总要哈哈哈地笑上阵子,才慢慢离开。老田头为正家风,除了安排王大妈和田二婶训导三个儿子外,自己也对三个儿子的工作进行了分工和调整。他有意安排大牛白黑地在家料理家务,照管山花与孩子,使其逐渐磨合他俩的关系。安排二牛、三牛跟他出外干话,有意割断他们与山花的纠葛。使他们没有时间去骚扰她。
就这样,老田头一家由四条光棍一下成了六口之家。由于精神好了,心情愉快了,劲头也就大了,过日子的谱气也打得精了,责任田里的庄稼也大丰收了,那二亩热潮地里的黄瓜又卖了个高价钱。在这一年里,老田头家一跃成了田家庄里的名门望族。增添了人口,还增添了财富,又添人口又添财。年过花甲的老田头如春风得意,还踌躇满志得要参加田家庄村的村长竞选。
这竞选是个新事物,原先村里的干部是上边指定的,这回上边来人在大喇叭头子上喊了,田家庄的村长要由大家无记名投票选一选。田家庄的村民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这样以来谁在庄上的威信高,受大家拥护,谁就有可能被选举为村里的村长。
老田头想参选村长,起初还源于东院的田二婶,田二婶在家听了大喇叭头子上吆喝选村长的消息,就立马跑老田头家里撺掇老田头参加竞选,开头老田头觉得自己年龄大了,还有那么两个嘲巴儿子没讨上媳妇,不想去参选,可田二婶极力撺掇说:“这田家庄上千口人,拽着胳膊数腿,没几个大家称心如意做村长的料子,年轻的有点儿文化的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残疾,又是些无名无号的人士。现在在位上的村长是个酒鬼不说啦!还好钻老婆旯旮子,臭得比狗屎还臭。这样一选,自然就落选了,这个时候你老田头只要站起来振臂一呼,有哪个老太太,老爷们的不选你呀!你不知道你这人,在咱田家庄上的份量有多重啊!一旦你这村长选上,那可就不一样了,这是选上的呀!和外国选那总统似的。你就是咱庄上的总统,那个时候,你两个嘲巴儿子的媳妇得堵着门口呢!连你这干巴老头子,都有女人愿意跟呢!”
田二婶这一通说道,真地打中了老田头的心巴子,他当场表示要试一试。老田头这话音刚落下,田二婶的脚步就已迈出了大门口,将老田头要参选村长的消息在全村广播了一遍。这心直口快的田二婶,就有那么一个癖好,肚里有点事不说出去就难受,连自已的女儿十一岁上来了那事,她都立马到街坊邻居那里广播一番。由此她得了一个雅号,喇叭头子。
老田头要竞选村长的消息,喇叭头子这么一宣传,很快就传到了老村长田打狗子耳朵里去了。这老村长姓田,这大家都知道,但名号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自幼就跟着他爹靠打狗为生,人起外号田打狗子,当了村长后,打狗的营生不干了,但村里人私下里仍叫他田打狗子。当他的面,称他田村长,外边来人自然也称他为田村长,人们一喊他田村长,他恣地抹蜜,但谁要是叫顺了口,叫他田打狗子,他就瞪眼发怒,喝上点酒跳你门口骂你说:“你爹是打狗子。”因此,人们当面没有再叫田打狗子的了,但田打狗子的名号私下里却叫得更响了。
田打狗子在村长位上,拿着村里的钞票把上级领导捋把得笔直,把他们的腰包塞巴得满满地。田村长!就一直那样亲切地称呼着。庄上的老弱残疾私下里将田打狗子叫成了串,也影响不着上级领导来称他田村长。
这些年来,他在田家庄臭得比垛狗屎还臭,好除走的话,早让大伙除走了。只可惜不好除走。一直在村长的位置上发着臭。这,他自己心知肚明。可他也知道只要把上边侍弄好了。下边无所谓,水沟溜子里翻不了船。
这回不行了,这村长得由田家庄的民众说了算。接着又听了老田头要参选村长的消息,更使他走坐不安,这要是别个人的话,还无所谓,这老田头就该当别论了,他虽年过花甲,但他体格硬朗,为人耿直善良,有威信,讲信用,在田家庄的民众当中,口碑很好。他要参选,必中无疑。不行!得想法子,不能让这老头参选。
当天晚上,田打狗子就掉架弄上烟酒,来到了老田头家里,老田头先是一愣,心想这村长怎么平白无故地给他送起礼来啦!是不是世道变了,太阳要从西边出了呢!正在疑惑之时,田打狗子点上一支烟,吸了口,皮笑肉不笑的套近乎说:“哥哥!听说你要参选村长,是有这事?我怎么寻思这不可能,你兄弟我干着,哥哥怎么能好意思和他弟弟争这个破村长干呢!我呢!就过来和你说声,我不相信!顺便给你买了箱酒,买了条大鸡烟!图个吉利,大吉大利,哥哥你不知道,你兄弟平常日很想过来看望你,知道你没俺嫂子了不容易。可干了那么个破村长,忙得我狗撕猫咬,**插磨眼里闲空没有一点,这,你可要谅解呀!哥哥!”说完眼睛里掠过一丝暗影,静静地等待着老田头的回话。
他寻思这样说,老田头一定是会顺坡下驴,说不会有这事,自己就把路堵死了。到时候也就不好意思再出来和他竞选了。可谁知老田头两手掐着一棵草棒棒,低着头寻思了一会却说:“兄弟!你别不相信,你哥哥真的还想选上个村长当当哩!我当村长要为老百姓办几件实实在在的事情哩!街道要规划整理,田地要重新合理承包,责任田要重新丈量,号召百姓科学种田,带领百姓发家致富哩!”
“啊哟哟!啊哟哟!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想当村长!你真是屎壳郎拴鞭稍上,光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都什么年纪了,你就不怕人家笑话。”田打狗子说着,哈哈哈地嘲笑起来。
这一嘲笑激怒了老田头,他霍地站起来,愤愤地说道:“我田敬业公平做事,正直做人,响应上级号召参选村长,想趁着自已还有把子力气,把村里的事,大伙的事好好地理一理,办一办。没有什么丢人的事,也不怕别人笑话。不像某些人似的,正事不干,专钻老婆旯旮子。”
老田头平常日很少发怒,也很少揭别人的短,这一下却揭疼了田打狗子。田打狗子干了这些年岁的村长,好的就是那一口,但最讨厌别人说他好那口。
他红着脸,瞪着眼,呲着牙,带着一付要咬人的架势,围着老田头转了一圈,站住指着老田头忿道:“还不丢人,一家四条光棍玩弄一个女人,还丢不死。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说着拿起放桌上的烟酒,野鸡溜地溜出了田敬业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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