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桑大伯痛斥败类 江大爷巧施妙计（上） (2 / 2)
        大姑妈回头说道：“弟娃，你要多多保重啊！东生说过黑暗过去好日子就到来了，那些骑在穷人头上没有人性的**是不会轻易让我们分他们的田和地，会反抗，会捣乱的，就让**们守着他们的高楼大厦哭泣吧！”说完拉开后门跟着侄儿一溜烟地走了。

        桑大伯站在那里眼泪巴巴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流下了热泪。他上前把后门擗好，又放一些乱草把门遮住，好象这道门从来没有人走过似的，他看了一眼，欣慰地笑了。老人又走到媳妇床前安慰道：“周家女儿啊，你心里一定要放宽些，那些**来了你不要惊慌也不要流眼泪！钱先生和张先生不是说过在坏人面前要有叱诧风云的姿态才能镇慑住没有人性的家伙的嚣张气焰，你越显得脆弱，坏人就越发猖狂。”说到这里，他把脸转向丹霞和媳妇怀里的孙子，“我的乖孙儿，你就在妈妈身边呆着吧，我去给你妈妈炖鸡汤，等狗东西们走了爷爷就给你炒酸鸡杂，我孙女儿是最爱吃这些腥味东西的，爷爷要做得香喷喷的让孙女儿吃得笑哈哈的。”说完就走了出去，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桑大伯好象没有听见似的，愤怒地望了窗外一眼，依然冷静地把灶门里的火拨大一些，那红红的火苗在锅底里笑哈哈地燃着，老人望着红红的火苗，脸上泛出了深情的笑容，想到大姐说的话，展开脸上的皱纹情不自禁地笑了，多好呀。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穷人的好日子就要来到了，在危急关头要多多留心呀，坏东西们在死亡前会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人的。

        不祥的吉兆终于来了，坏人们来到门前就停住了脚步，片刻，一阵沉重气氛压力之后扣门声响了，随之而来的是坏蛋们大声的嗥叫和急促的捶打门板声，老人像没事儿似的不慌不忙地手拿火钳，上前将门打开，门前站着凶神恶煞，蛮刀都砍不进的乡丁们，门刚刚拉开一点，疯狗般的乡丁和保丁就端着炮火冲进门来，鬼鬼祟祟地黄不说白不说就翻箱倒柜、四处寻找。

        为首的保丁队长曾绍栋走到桑大伯面前恶声恶气地问道：“桑大爷，大龙到哪里去了？快把他叫出来！告诉他躲是躲不掉的。”

        “你不是曾绍栋曾队长吗？你以为我没有看清你嗦，你是问我家大龙吗？”老人说着吐了一口唾沫：“媳妇坐月子没有钱和米，出门借去了，几天都没有回来啦，我们也等得急啊。”

        “告诉你，桑老头，不要敬酒不吃罚酒，昨天还有人看到他在家里呢！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叫他出来，让我们抓住就要他的狗命，告诉你，桑大龙是**，这些日子到处联络人，柳麻子曾经报告你们家有**来过，当时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这件事的确是真的了，你们放走**又罪加一等了，弟兄们给我搜！”姓曾的横眉竖眼地像疯狗一样嚎叫道。

        桑大伯看到这群飞扬跋扈的疯狗，正气凛然地干脆坐在烧火板凳上做着毫不理会的样子看他们究竟要作什么，好一阵才轻轻抖掉烟灰，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火钳，又从腰带上取下烟管和烟盒，点上烟就悠闲地叭嗒叭嗒地吸起来。

        乡丁们看到纹丝不动的桑大爷，就像饿狼似的在屋子里四处搜寻，床背后、厨具里、门缝缝里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影子，个个垂头丧气地立在姓曾的队长面前，他一直站在门外鬼鬼祟祟地看着、听着，上过月他找算命先生算过命。说他最近要出什么事，想到这里就停住脚步站在月房门前不进去，害怕受晦气啊。正在这时，娃娃的啼哭声打破了他的思绪，他猛地一抬头看到周菊花愤怒地看着他，他双眉一锁，咬了咬牙，问道：“周菊花，我问你，大龙究竟在哪里，如果不老实把人交出来，你就跟我去乡公所走一趟，上次他们来你家搜查**时被你们蒙骗了，告诉你，今天在老子面前就不好过这道关了，我劝你不要再隐瞒了，今天不把桑大龙交出来，就只好让你去顶替了。”

        坐在灶脚下的桑大伯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又把烟灰抖掉，这才说道：“曾队长，刚才我不是给你说过么，我家从来没有来过什么**，我们这些穷光蛋连**是啥样子都不知道。那天你们就搜过了，今天你又带人来捣乱，究竟有多少气还没有出完？你认为我这穷家小户能藏得住人？曾队长呃，说没有就没有嘛，我哄你做啥子，要不然你就在我家里住下来也行。大龙真的外出借米去了，我家媳妇坐月子连吃的都没有，你听，不光是大人饿了，奶娃没有奶吃也饿了呀，你们再不相信就到月母子屋里去搜吧，我们家是不忌讳的。”

        姓曾的队长白了桑大伯一眼，说道：“弟兄们进屋给我搜！”他指着菊花的屋子命令道。

        几个保丁站在那儿没有动，都怕受晦气不愿进月房，这里的风俗习惯陌生人是不能进月房的，他们踌躇地站在门前不愿进屋，娃娃的啼哭声也没有打动坏蛋们冷酷的心。

        “妈妈，弟娃饿了，”丹霞白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保丁们，心疼地对妈妈说，“妈妈，你咋掉眼泪啊？是不是饿了？”

        曾绍栋狠狠地瞥了一眼菊花和丹霞，这才返身走了出去，刚刚走到门口，一股喷鼻的鸡肉香就飘进了他的鼻孔，他停下脚步，又撇了一下嘴，就飞快地来到菊花的月房前，身后带着一个五短身材的保丁要他进屋去搜，那矮子保丁胆怯地停下脚步，转眼看到鼓着两颗鹅卵眼的曾绍栋，这才不得不走进屋里，一进月房，一股浓烈的腥气味就往鼻孔里钻。双脚一下就停了下来。曾绍栋怒视着手下们，其中一个这才扪着鼻子在菊花的床下、床后仔细地看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桑大伯咬着牙怒视着野兽般的保丁们，继续编他的箢篼，叭他的烟，不时那浓浓的烟雾从老人鼻孔里喷射出来，似乎在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矮子保丁不得不耷拉着脸走进月房，低头看了看床下，又捞开罩子，看了看床后，这才扪着鼻子说道：“周菊花，我们都是一个保的人，我不会整你们的。你告诉桑大龙，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如果识相的话就叫他到乡公所投案自首，抓着他就不好说话了。”

        说完，走出房门向曾绍栋作了汇报，姓曾的听完他的话把嘴一撇，就带着保丁们蔫拖拖地走出了大门，桑大伯看到坏东西们走远了，这才愤怒地把大门罅开一条缝，“叭”地一泡口痰吐了出去，这时保丁们离桑家一两个田远就有一个大的竹林攀，曾绍栋要保丁们进竹林攀继续监视桑家屋里的动静，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疯狗一样的曾绍栋依然跟他的手下站在竹林里没有走的意思，老人牙齿一咬，回头给媳妇打了声招呼，就扛上锄头到田坝里作活去了，乡丁们看到桑大爷到田里去了，也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等候长官发布命令。

        天要黑了，保丁们眼也不眨地看到桑大伯扛着锄头走出了大门，曾绍栋要保丁们坐在竹林里注视着桑家屋里的动静。桑大伯看在眼里，蹙蹙眉头，踌躇半响，又挥动锄头挖起地来，他一边挖地一边注视着鬼鬼祟祟的保丁们，吐了口气，拉开上衣，就不慌不忙地动起锄头来。

        天黑下来了，狗也叫个不停，狡猾的曾绍栋又带着保丁们朝大龙屋里走来，桑大伯眉头蹙得更紧了，他要看看这些**究竟要作什么。很快保丁们就从屋里走出来了，看他们个个都蔫搭搭的样子，老人冷漠地一笑，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保丁们在短时间是不会走的，看到一部份人朝老人走来，桑大伯这才有些惊慌起来，不知这群坏蛋又想到什么鬼点子来了？老人想。好象没有看保丁们似的，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依然不停的挖地，不时地眄着眼睛看着坏蛋们的一举一动，很快老人已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出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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