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之死 4 (2 / 2)
        “所有的。”

        “我觉得没有什么别的理由能阻碍一个侦探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吗？”

        他想了几秒钟，“破案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从中受益，可是从我知道的这个结果来看，这个案子并不是这样的。如果我说出了真相却让更多人因此失去了幸福，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可如果我不说出来我会把无辜的人送进监狱，这样我晚上是没有办法睡着觉的。”

        “正义的路上不都是艰难险阻吗？”

        “你还不懂吗，小天？”他痛苦地看着我，“我们太自大了，侦探总是自以为是地找到线索，并享受着抓到真凶的快感，可当一个人拿自己的生命跟我们做赌注时，我们又有什么筹码呢？我们有什么资格用小聪明去质疑一个连自由都不要的人。即使这些线索已经指明了真相，可我没有说出它们的权利，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亡命之徒，如果我说出这个真相，即使会得到自由他也会怨恨我们，因为我们摧毁了他的希望，摧毁了他誓死如归一般保守秘密的勇气。如果是这样，我不能想象我的后半生要承担怎样的痛苦。”

        “可是，杀了人的人就一定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颤抖地说，心中那种微小、不易察觉的可能性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了。

        “看到明雪进监狱，凶手永远会在内疚和悔恨中过完这一生的。这种惩罚远比失去自由要严厉得多。”

        “那就说出来吧。”我的喉咙几乎没有发音，只是用空气把这几个字传递给李之，“凶手不是也应该需要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吗？在余生承担着这样的痛苦对他来说也是残忍的。我们也没有权利这样做。”

        李之恢复了平静，可内心似乎还在挣扎着，过了一会他看着我，“你说的对。跟这些人比我们总是输的，那就当是为了逝者安息吧。”

        我没有说话，我在思考是不是我的建议对他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有一瞬间我有一点后悔。

        “你呢？小天，你也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忍住泪水僵硬地笑着。

        “走吧，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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