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章：“黑狱”生活 (1 / 3)
        “哔——”刺耳的铃声响彻整个“黑狱”。

        刘墨知道，“黑狱”里千篇一律的崭新一天开始了。他翻身下床，穿上灰白的囚服，整理好衣着，开始洗漱。

        没有毛巾，刘墨只能手捧冰冷的自来水打在脸上，如此反复，直到那面满是裂痕的镜子里呈现出较为整洁的自己。牙刷的刷毛劣质的异常，至今已经有好几根杂乱地卷起来。牙膏很少，只够一天的量，每天用完后需要及时到“黑狱”里的生活区领取。另外，这牙膏不仅量少，味儿也挺怪，比发霉腐烂的糕点强不到哪儿去。

        但是，这一切都早已习惯。刘墨来到这里已经有整整十年八个月零十四天。

        昨天刚刚和“忏悔官”汇报完，一想起她临走前发狂的神情，刘墨就“哈哈”地大笑起来。“真是心情舒爽啊！愉快的一天就此开始。多亏了‘忏悔官’小姐，那绝对承包了我这个月的笑点，哈哈。”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一阵阳刚的男音在这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昏暗狱房中响起。

        “里面的，吵什么吵！一听见你的声音就想起你那神气十足的样子，爷就是看不惯你那种什么时候都笑得起来的嘴脸！”粗俗而又刺耳的叫骂声从狱房外传来，每当刘墨笑完，门外的狱警总会朝他大声嚷嚷。

        对于这阵从不迟到的辱骂，刘墨漠然置之，“狱警先生说的极是。在下一介布衣，怎比得上贵为狱警的您。对了，狱警先生，距离狱区开放还有多长时间？”

        狱警似乎对刘墨这种“谦卑”的态度感到十分满意，便愉悦地开口朝里说着：“还挺识趣啊，小子！早点像这样用符合自己身份的语气说话不就对了嘛。今天的狱区开放时间啊，我想想……哦，应该还有三十分钟吧。唔嗯……今早现烤的面包味道还真不错！不过，你可就吃不到了，哈哈！接住，小子，这是你今天的早饭。”狱警边往嘴里送着热腾腾的面包，边向狱门旁边的凹槽内粗暴地塞着什么东西。

        那袋东西顺着凹槽直往下坠，接着便掉进刘墨的狱房中。刘墨走到狱房的西南角，那是每天投放食物的地方。

        他捡起那个布袋，拆开一看，果不其然，还是老样子——一盒已经冷掉的白萝卜汤，萝卜还切得特别大，有的甚至还有牙印，估计是昨晚其他狱区的狱友们吃剩的；两片坚硬如石头的面包，闻起来还有些许焦糊的味道，应该是新来实习的厨师做出的失败作；一碗好像馊掉的稀粥，借着屋顶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粥里还有一些小生命在蠕动。

        “大概是些蛆虫吧。”刘墨淡淡地说。毕竟，今天会送来额外的一碗粥已经很不容易了，平常根本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今天他们这么好心送来一碗粥呢？”刘墨苦苦思索着，他不认为序列捌会平白无故地送来一碗粥。

        忽然，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略有哽咽地说道：“哦，原来……今天是我和096分别的日子啊。已经，有整整十年未见了。”刘墨面色沉重，缓缓吟诵道：“白驹过隙不留情，惟留悲凄满心间。”说罢，刘墨便低头挑掉那些活泼好动的蛆虫和几块留有牙印的萝卜，手捏面包，蘸着稀粥，就着萝卜汤下肚。

        早饭吃的很快，只需十分钟，布袋里的食物便一点也不剩了。刘墨不愿浪费这些粮食，哪怕它们是变质了的食物。因为在这座监狱里，食物才是物质价值的最高点，远比外界的金钱、地位、名利还要昂贵得多，而刘墨能够每天都吃到就已经很不错了。即使他的伙食条件甚至不如一个刚刚进入“黑狱”的普通犯人，但序列捌至少还能使他的一日三餐得到保证。

        刘墨收拾好空盒子与布袋，一并放到狱房东北角的小型升降电梯上。电梯口呈方形，边长约半米，仅能承载一些小型货物，如果货物较多，还需要分批多次运输。他把收好的垃圾稳稳安置在电梯上，用手掌按在电梯口旁的一个矩形方框上。紧接着，“咻咻”的风声便从电梯口传来，那是货物在高速运输时所发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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