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内之屠（三之章） (1 / 2)
        大夏帝国第二十四皇朝，第十六皇帝元年十月二十七日。战报，如飞雪般从遥远的边陲传入帝都。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帝国属国的国都被屠，帝国的威严遭受挑战。

        作为回应，鎬京西市的西洋商馆已经被禁军包围得密不透风，杀戮随时可以展开，一切都只等候这个男人的一句吩咐。

        刚刚从皇帝成年礼归来的刘光换去了沉重的冠冕，穿上一件宽松的黑色居家锦袍，夹杂着银丝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方黑色锦缎束起。他以手抚额，长时间地陷入思考之中。

        “确认没有收到任何照会？”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

        侍候在侧的禁军军官立刻躬身，恭敬地回应道：

        “的确未有，专门负责管理集市的官员这个月都没有收到半份洋馆的奏报。”

        “算算时间，屠城应该是一个多月前便开始了。听说西洋人有一种机器，能迅速地传递信息，哪怕远隔万里，亦能瞬间传达。这种好东西，我们也应该有的。”

        没人敢于打断男人的思考。这种时候男人需要的不是应和，而是安静。这是无数前人的鲜血换来的经验。

        “四夷馆那帮废物当真没有漏下任何公文么？”

        “确实未有，如有，他们即使有天大的胆子，想来也不敢欺瞒丞相。”

        副官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四夷馆那帮人，平时里的不着调是满朝尽知的。如果不是他亲自带人进去搜刮过，恐怕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保证。

        这位阁下最是厌恶低效率和推卸责任了。四夷馆的人能在丞相的眼皮底下活到今天，想来也多亏了小皇帝陛下的庇护。

        “那看样子，就是不宣而战了。”男人语气依旧平淡，面无表情的脸上，读不出丝毫情绪。

        他赫然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空无一人的内阁大踏步地来回走动。

        这是这个男人的习惯。每当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情时，他都会这样在办公处走一走。而身为男人的副官，这种时候就应该屏气凝神，尽量给这位阁下留出空间。

        大约走了一刻钟，男人方才停下脚步。他捋了捋须髯，再度开口道：

        “去洋馆挑几个平日里跳得最凶的夷人杀了，首级挂在北阙示众。这种时候消息传得总是很快，得给天下兆亿臣民一个交代。免得他们以为中央已经没了爪牙，可以任人宰割。”

        副官耐心地聆听着，心中默记着男人的话。他的记忆很好，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以二十四岁如此年轻的姿态担任丞相阁下的副官这样显赫的职位。而丞相阁下又从来不看重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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