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临终托付（2） (2 / 2)
        “许家？”扶慈一听有许家的人拦着，心知柳全大舅来不全是为了看望父亲，该是有事要和他商量。她带柳全进了院子，直奔张泽升的居室去了。张泽升靠在床上，看见柳全喘着粗气进来，眉头一紧，忙让扶慈上了杯热茶，先给大舅暖暖身子。柳全要说话，张泽升也拦下了：“暖了身子再说，不急，不急。”

        柳全将一杯热茶饮完，坐了一小会，身子便暖了。他抬手问候了张泽升，客套了几句，便说许家新掌柜**带队，拿着已经发黄的字据又找上柳家了。之前折的四处铺子，被掏了一空还了回来，说带着戾气，要重新换成当铺。

        柳全说：“果然如之前所说。眼看着外面也不是很太平，许家来者不善，许达功又是**的堂伯父。哎，许家现在是大道府尹，大道姓许，我怕是要吃亏了。这些日子我出不了门，在家合计着，要不还是把当铺转给扶慈吧，扶慈总归是小妹的女儿，我也无后，这样也算是传给了自己人。价钱嘛，自家人好商量，总好过过些年被许家真的白占了去。”

        张泽升问：“是听说境北一带出了一些匪。不过续神医前几日来说，这些匪早已被剿，况且也没波及到我们境南，不知你为何还如此担心？”

        张扶慈跟着说：“柳掌柜，哪年没几个匪，官府都已经压下去了，你也太容易受惊了。”

        柳全垂目道：“话是如此，只是没远匪有近匪，也都是一样。我也老了，当铺劳心劳力，也想撤下来，过点清闲日子。对了，那个周……也已经到了当铺听差。他太老了，若不是……”

        张扶慈问：“周？你说的是谁？”

        柳全看着张泽升，扒拉着嘴巴也不回答扶慈的话。张泽升轻点头，向柳全道了一声感谢，想起当年柳家风光，如今只剩柳全一人，心下不忍，便向张扶慈说：“我来做主最后一件事吧。扶慈啊，你盘一下家里的账，过段时间便按你大舅说的价钱商议。到时大舅若还是一心想退，那我们就接住。日后许家再兴风作浪，也只好来找我们张家。一则让大舅退下来休息，二则，也该我们张家为安儿的事承担一些了。当铺里的师傅，我们要全数留用下来，不要辞退。此事也不用再和张伯说了，就这么定了吧。”

        扶慈听着张泽升说“做主最后一件事”，很有些伤心，眼泪便流了出来。父亲本就是掌柜的，他说定了的事，自然就定了，扶慈哪里还会不同意呢？她凑在张泽升身旁，掖掖他的被角，柔声道：“放心吧，爹爹。”

        柳全忙起身道谢，欢喜地如同今日的新郎：“哎呀！真好，这下我的心就定了。这个买卖，对你们也是不亏的。过几天我就找扶慈……”

        扶慈斜眼看过去，拦住道：“铺子的事我们后面再单说，舅舅。”

        柳全讪讪应着：“嗯，这几天，这几天就……”

        张泽升奋力抬起手来，试图将柳全拉近身，够了一会却碰不到柳全的胳膊。柳全也不往前多走，张泽升气一松，手便又落下搭在了被上，气喘道：“她舅啊，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和说的？”

        “没了，没了。”柳全重又落座喜道，“就这一件事费些心思。”

        张泽升闭着眼，叹道：“哎，他舅啊……”

        柳全心头一亮，这才意识到刚才张泽升所问“还有什么事”并不是铺子上的正经事，而是他俩之间的家常事。但再和张泽升闲聊几句，却见张泽升总是怏怏的，闭着眼也不答话，扶慈只顾偎在张泽升床头，极少抬眼看他，左右越发尴尬无趣，便趁着两人不注意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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