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命运 (2 / 5)
        “父亲病了，白血病，很重。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孩子的母亲……”

        雷清住了话头，喝了口水，转头看向池中的甲鱼。小甲鱼们吃饱了，纷纷爬到石上晒太阳，一个个懒洋洋的，偶尔伸一下脖子，缓缓动那么一两下。

        “真丑。”雷清对绣画道，“这些孩儿们长大了，化出的人形想必也极难看。”

        “……”

        绣画木着脸，稍稍挑眉，情绪全在眼里，水光冷冽，摄人心魄。他道：“雷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召唤玉迦仙？”

        雷清道：“别，当孩子的面发火对孩子的人格发育有影响，不好。我继续给你讲啊，”

        “孩子的母亲知道丈夫得的是绝症，心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她活了千年，只有这十三年最快乐，她不愿父子两个走在她的前面，在丈夫又一次进医院抢救后，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另一半妖丹给了丈夫，妖力暂时抚平病症，丈夫脱离危险。”

        绣画道：“她放弃了自己千年修行，只为了这两个活不久的人类？”

        雷清叹口气，道：“是的，千年等待，一生所爱，只为这两人。”

        “失了妖丹，她的妖身与灵智只维持了三天，便消散了。孩子没了母亲，丈夫没了妻子，人生的缺憾不过如此！”

        “孩子从此日夜忍受妖丹的折磨，性格大变，变得忧郁、敏感，沉默寡言。在他眼中，世界失去了光彩，自己无非就是为活而活。而父亲，日渐颓废，丢弃画笔不再创作。父子两个犹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活着。唯一能让他们打起精神的，是上山看望那棵千年桃树，而桃树已经枯死大半，唯余几枝枝桠活着。桃精的愿望是让他们好好活着，可父子俩失去了她，活得并不快乐。她若知道，会后悔吧……”

        绣画接道：“她会后悔，不如三个一起死……”

        雷清：“……话不能这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孩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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