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故事 (3 / 4)
        “这个故事呢，不能白听……”雷清故意吊人胃口。

        绣画白他一眼，木着脸，道：“休想诓我！帮你白干活更不行！”

        “好好好，不骗你！”雷清无奈道，清清嗓子，开始讲述故事。

        “碎玉山中，有一座无名峰，其上一棵千年桃树，每至春日，桃花满树。若风过，则千朵万朵同时低吟浅唱。此是这桃树自身修得的本领，她的意识强大到能听见心声。在她还未化形之时，山下常有一孩子随外婆上山，或采药或摘野菜采菌菇或捡拾枯枝，每到树下，必停留一会，孩子常常与树讲他知道的故事。如此经年，孩子长成少年，有一日在树下枯坐至天黑下山而去，再未出现。是他在帝都打拼的父母接他回城里读书。”

        绣画凝神听着，雷清嗓音低沉，情真意切，不知不觉绣画已经身心俱入故事中。

        “一别五年。这年春日，树下走来一位翩翩青年。青年轻抚树干，心中默然道：‘我回来了。’而桃树日夜吸收天地之灵气，修行圆满，已能化形。但她隐身不动，默默陪伴青年直到他离开。青年日日来此，几日后告别而去。此后四年，每到夏季和冬季青年都会回到山下小村中，每日上山画画，原来他是一名美术学院的学生。他上山写生，画了许多桃树的四时之姿，还画了许多山中美景。如此过了四年，桃精始终陪伴在青年身侧，只是他不知罢了。”

        雷清眼角余光一瞥，见绣画眼神放空，思维不知散去了何处，知他已被故事吸引，心中得意，讲述故事时愈加用心，愈加情感真挚。

        “风吹桃花，落英缤纷，一位青年于树下孑然而立，手中画笔自成一方天地，有山有树有花有人，可惜孤独寂寞，无人相伴。”

        绣画道:“那桃精不是陪着他么。”

        “陪他却不化形，怎能算陪？青年甚至不知桃精的存在。转眼，青年大学毕业，为生计也为继续创作留在城市发展，殊不知他最想的是回到山中，去那碎玉山顶聆听花吟。”

        “人生自古情难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就是这么悬殊。青年去了导师的画廊工作，边读书边工作边创作，一晃两年。导师的画展开幕，青年有幸将自己得意的几部作品展出，这是个好机会。其中一幅画名为春风嫣然，画的便是山中那棵千年古树。展出的最后一天，青年以为自己的画已无人问津，也是十分的灰心。不料，画前不知何时驻足了一位姑娘，痴痴看画。姑娘囊中羞涩，无钱买画，但她十分喜爱这幅画，因此舍不得离开。青年上前问明缘由，摘下画送给了这位姑娘。”

        绣画此时道：“送她作甚，他该留着纪念。”

        “不，那幅画他送对了人。”雷清轻声道，“青年与姑娘就此相识，彼此很有好感。不知为何，姑娘总能知道青年心中所想，而且特别聪慧。据她讲她没有读过书，青年便利用业余时间教她诗词歌赋与现代文化，姑娘一学便会。姑娘给青年讲了许多青年小时候常听的故事，并说自己在碎玉山中长大，知道青年的童年、少年都在山中度过。青年一度惊奇，相处日久，姑娘的身世便被青年猜出。青年受家庭影响，很信妖神一说，对姑娘是妖一事毫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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