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有人认为，孔子游说无望，回到鲁国后，又见到辩才了得的法家拥护者少正卯，犹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卯三番四次“抢走”他的学生后，他心中积累的怒火已经不能压制，心中知晓若卯上位，儒家之言则会被放弃，于是以此为大敌。

        遂在上位后，立即采取手段置卯于死地。

        孔子说少正卯身有的五中劣性，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说法。

        流传于儒家的是“通晓世事而用心险恶，行为邪僻而不知悔改，强词夺理且善于狡辩，刻意关注人性的暗面并大肆宣扬，顺着非正统的礼法思想而去且一发不可收拾”，因有“乱政”的可能，所以被孔子诛杀。

        另一种关于劣性的理解是“通晓古今之变，敢于冒险；道路艰难，坚持新法；新法的道理能说服别人；深深知道世间的险恶；顺着与正统思想完全相反的方向进行”。

        少正卯已死，谁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奸人，但他肯定是一个“会说”的人。

        壬说的咪咪笑眼总让人觉得他是无害的，但凡是见识过他们这类人的能耐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

        “天啊，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听说现在连女人、小孩都要抓来做工，不知道家里的婆娘好不好。”

        “他们连老人都不放过！也不知道这战什么时候打，要抓那么多人！”

        “至少比修陵好啊，上面要搞大坟，下面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饿死、累死、打死的不计其数，人比之牲畜还不如，稍不如意，非打即骂。”

        “这还是好的，要是碰上喜欢研究酷刑的，生不如死啊！”

        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新王好酷刑，下面的官吏有样学样，把刑罚玩出了新花样，以恐怖血腥为乐，他们不同于一般的酷吏，严刑峻法不是为了国家社稷，而是为了取乐，为了迎合上面的人的喜好，受到刑罚的也多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

        把议论听在耳中的伍鱼若有所思。

        这两百人是被征发的闾左贫民，要被调去边境戍守，由当地派两尉押解戍卒，县尉从这批人中选出两个体格健壮、办事得力的人当屯长，让他们管理其余的人，伍鱼是两人之一，另一个人名为万元。

        秦国二十五家为一闾，贫民者居闾左，富者居闾右。闾左主要是雇农、佃农等贫苦人家，因为刑罚严苛，遇上天灾，很多食不果腹的农民的收成不够，就会被判罪，作为罪人被捉去各个地方服苦役。

        从前也有各种徭役，为了抵御边境羌人、义渠人的袭击，需要修造长城，朝廷会派部分官兵，同时征集大量民夫，可是现在不仅要戍边、修城，还要修陵，人数不够，连囚犯都动用了，但在严律下，又有大批人被处死，然后女人、小孩和老人也被征用。

        就是这种情况下，新王还要对挑衅晋国，到处抓壮丁，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土地荒废，钱粮吃紧下，下层官吏不免也被剥削，需要承当徭役，缴纳规定粮食、钱财，否则就是触犯律法，是为罪人，家属亲友邻里连坐。

        下层官吏即使不想压迫民众，身边的人也会逼迫他，如果他不压迫，他就会被压迫，由此，贫民的日子如同炼狱，一日比一日苦，一点点存粮都会被搜刮，活着没有盼头，死前还要遭受酷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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