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2 / 2)
        昔年儒家虽有盛名，却不被君王所用，仁者之志、王者之政甚至被人讥为矫饰。大儒们跋山涉水、周游列国，年复一年，有的身死战乱，有的垂垂老矣。

        总算等到了。

        他自认才能平庸，不能与前人相比，所以从不敢懈怠，日日刻苦钻研六经，望能领会其中一二，并传授给弟子。有朝一日，他们成为国之栋梁，能够以此造福一方百姓，他也不枉此生了。

        ……

        书生在这里还挺有名气，赵以不费什么力气就从酒家那里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

        穷居陋巷十二载，靠着几十亩郭外之田，几亩郭内之圃，维持生计，箪食瓢饮。妻子早已离世，儿子在外求学，如今音讯全无，家中年迈的双亲也在最近亡故。

        丧葬之礼是在他四处筹措以及友人、弟子的资助下才勉强完成的。

        年纪不及花甲就头发全白。

        可他仍旧坚持讲学。

        之前听儒生所说，觉得就是一个学有所成、正气凛然的书生，可能刻苦了点，穷酸了些，不知却是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驱邪这事，听着玄之又玄，书生在他眼中也被玄化了。赵以只知道这个人是儒家学派的，不畏邪祟，从未真正理解他的穷困，他的潦倒。

        亲人生离死别，留下他孑然一身。

        身体未老先衰，而他仍在讲学，仍在诵读六经。

        这样的人，这样坚定的信念，有什么可以侵蚀他的呢？

        不过有一点，赵以觉得十分疑惑，酒家说，书生之所以不入仕，是因为觉得自己才疏学浅。问题是，为什么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却可以为人师，与人开坛讲学？难道就不怕误人子弟？

        他想，要么是书生谦虚过了头，要么是恃才傲物，不屑于高官厚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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