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尾声 (1 / 3)
        俞芷淑坐在山坡上，看着脚下的绿水和面前的青山，大片的火烧云包裹住福陵山，映得每个人脸颊都泛着快乐知足的红。赵君玫同几个妇人在溪里清洗着药材，溪水抚过女人们的足，好像同大家一起有说有笑。

        俞芷淑摘选着药材，看着她们嘴边噙着一抹笑，也许是天凉了，时不时便忍不住咳几声。日子过去了这么久，但俞芷淑每每想起成亲那天的场景，就忍不住笑起来。

        火红的灯笼挂在门檐下，火苗和灯穗随着风轻轻摇曳着。火红的对联写着吉利祥和的话，稳稳地贴在木门的两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床上，面前的小木桌上整齐摆着红枣花生和桂圆，一对红烛默默燃烧着。

        四下里点满了火把，远远看去就像夜空中闪闪烁烁的群星。欢声笑语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猫头鹰站在树梢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这喜庆的一切。

        刘通同兄弟们喝着酒，推心置腹，谈天说地，几个大男人喝得从脖子到脑袋都是通红的。赵君玫在房里陪着新娘子，平子安子坐在一块，晕着脑袋傻傻地笑着，与其他孩子一起讨论着未来成亲的场景与他们理想中的新娘。

        平子和安子有了新的名字，刘俞明和和刘俞安。流年岁月里的光明和安然，俞芷淑是这么想的。兄弟俩相差五岁，是刘岩给镇外流民送衣食时捡到的孩子，父母都死了，刘岩就带了回来。安子年纪小又体弱多病，请不到好的大夫，就只好把他送到镇里养着，由平子照看。

        对付隔壁山匪的事刘通考虑了很久，想让人去当个细作里应外合，但隔壁的人也十分关注刘通，寨里有多少人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但平子和安子不在寨里，脸生，所以就自告奋勇地去了。兄弟俩混得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能把情况及时汇报给刘通，在一次官府剿匪中，安子被推出去当了挡箭牌受了伤，加上体弱伤情越加严重。因为安子的地位无足轻重便没人在意，打算让安子自生自灭，平子只好冒险告诉刘通，把安子悄悄送了出去。

        说起来隔壁的山匪并不好对付，但匪头子有个缺点——骄傲自大，在官府次次败走下放松了警惕。在寨里摆酒设宴大吃大喝，兄弟们恭维夸赞的话漫天飞，趁着醉意便忍不住把自己所依仗的优势说了出来。

        他们的地势与福陵山相似，易守难攻，山路众多杂乱，官府上不去。但有一条隐蔽的山路直通山寨，是他们最大的危险也是他们最大的保障，这么多年只有匪头子一个人知道。匪头子只告诉了几个兄弟，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不许透露出去。

        酒是个好东西，也最容易误事。这夜过后，这个消息已经跑遍了整个山寨，潜伏了许久的平子已经带着刘通与官府众人直逼山寨，整座山的路线被包围得水泄不通，足以知晓官府的决心。谁也没想到失败与胜利只在一步之遥，仅仅一句话便葬送了整个山寨。

        成亲那夜刘通喝得烂醉，回到房中后赶走企图闹洞房的兄弟，抱着自己的娘子嚎啕大哭，俞芷淑七手八脚地安慰着像半大孩子的刘通，忙碌一通后，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草草过去了。

        “在想什么？”刘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俞芷淑身后，挨着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递给俞芷淑，拽了狗尾巴草含在嘴里，把头靠在俞芷淑肩上。

        俞芷淑打开油纸尝了一口，仿佛淡雅的荷香从遥远的南方寻来，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走在青石板的雨巷，小辫子俏皮地舞动，青砖白瓦的老宅沉默地伫立在那，注视着小小的身影和雨巷，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和雨丝带来的凉意。

        “哪买的？”俞芷淑惊喜地问，眼睛充满了水光，亮闪闪的，喉间的痒意又控制不住便咳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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