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绿光 (2 / 4)
        这天是腊月初八，大半年来小毛毛张苇第一次起了个早。张苇帮着母亲陈氏熬了锅八宝粥后，草草吃了两碗，也不顾其母的念叨，就赶去了社学。刚刚走到村口，一个破锣般的声音便传入了小毛毛耳中：“病毛毛，你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张苇皱了皱眉头，全身也略微抖了一抖，脚步不停，依旧低着头看着路往前走。

        “病毛毛，我喊你呢！”声音刚入耳，一只圆乎乎的小胖手便抓住了张苇身上的小褡裢。张苇只得停下，似笑似哭的对着来人说到：“费托，你放手，不要把我的炭笔弄断了！”

        “谁叫你不答应我！”费托先眼睛看了看张苇的褡裢，然后以自认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自己的圆手收了回来。这费托却是张苇的顽伴，是个除了不念书，啥都喜欢干的小胖子。也许是受他做屠夫的父亲费乐影响，每一句话都要说得中气十足；他虽比张苇只大了一岁却早早进入了变声期，这时候的声音是真的销魂。

        张苇又轻轻皱了下眉，对费托说到：“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现在要少说话，轻声说话，或者不说话，你怎么老是不听呢？把嗓子搞坏了，以后成了公鸭嗓可就太不好了，还有不要叫我病毛毛了，你看看我那里还有病，不信？你看我的额头。”

        “啊！哎呀！”费托先大吼了一声，见张苇又皱了眉头就轻言细语道：“病毛毛，额，不毛毛，额，张苇你真的好了？！”

        张苇见这轻声说话的费托跟要去偷人家东西的贼一般，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是跟平常一样说话吧，看你这样子我就想笑。”

        “嘿嘿，我觉得也是！”话刚一落，费托便手搭上了张苇的肩膀，像搂着一只狗一般，带着张苇边走边说:“哈哈，我们梁山七桥村双骄可以重出江湖了！”

        往常，但凡遇到费托这种听起来就比较豪迈的言语，张苇就会跟着兴奋，一诺千金重般地与费托使劲握握手，在嘿嘿嘿的一声坏笑之后；俩坏小子就会一同外出偷只鸡，摸只狗，欺负欺负下隔壁万年村的小朋友，最不济也要去再隔壁的端木村去摘两只瓜什么的。但这次，张苇没有应声。

        费托很诧异，瞬间抽回了自己围在张苇脖子上的小圆手，站直了自己的身体，盯着张苇说道：“张苇，你的嘿嘿嘿呢？即使没有嘿嘿嘿，这时你最少应该有个嘿哈什么的配合我啊！？”

        “我不喜欢嘿嘿嘿，也不喜欢嘿哈了。”张苇一边理着自己的棉衣一边不好气地对费托说道。

        “为什么？嘿嘿嘿不香么?嘿哈不香么？”费托眼睛依旧瞪得浑圆。

        “跟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今天年考，还是快点去社学准备准备吧。”张苇面有苦色的回了句后，就加快了脚步，把费托甩在身后，直直地往社学赶。

        “你是不是病还没好？”费托一边吼一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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