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主宰定都查尔 杜克倡袭首星
        话说主宰闻萨斯之言，慌止住飞兽，于是伸张卷须，触达诸巢，感知虫群之困，复问众脑：“既萨拉星系不可相属，诸脑可有它谏？”时坦阶下走出一兽，进言曰：“某识一星，见为人类殖民，曰称查尔。其地理生态，与泽拉斯相仿，虫群徙之，如还旧窟，此藩巢盈穴之资也，不知主意若何？”主宰视之，乃脑虫亚克也，因问：“该星可有神族耳目？”亚克曰：“幽能还报，只见人类，不闻星灵。”主宰曰：“虽然，汝可遣巨蛇虫巢先往，乘袭该星。命既践成，再徙余部不迟。”亚克领命，驾利维坦向查尔飞去。

        肉舰即近查尔，亚克见有二星相属，喜曰：“可先屯兵于二卫，待虫群舒展，再驱兽类下盈主星。”于是利维坦吐出诸兽，次降于二卫。稍息，亚克注一幽能，忽二星飞禽同时腾起。一时万鸟云集，遮避天日，俱往查尔坠去。

        却说查尔遍处矿藏，地演频发，有巨型火山五十二，尝素喷吐不绝，方圆之内，惹得那金雨银水不息。又有绝壁长岭一十八，东西交错，南北阻合，正将星面分隔成数十平原。怎的平原？原来查尔绕双恒核心周转，即近日处，壳面销融，化成赤海。飞至远点，矿海凝固，复归平原，仍持熔池三十八，岩海一十五。

        时查尔正趋远日，湖海胶固，多为平陆。人类蚤见该星富积矿藏，盈利可图，不避酸雨日灼，乃殖民数陆，大兴开采，已经廿年（这里的年，指地球的年，不是该星的年）。不晓虫群天降，剿荡各陆。诸兽到处，凿山裂峰，刨金茹铁，无坚不摧。扫荡数日，已将人族食尽，基地践毁。亚克想：“前主宰命我先行，故以试探主星安虞。今当巡察四方海陆，俱悉星灵之有无，然后禀命，乃得万全。”于是脑中注一幽能，转达于众。但见诸兽四散奔去，遍勘山原湖海。亦见茫茫禽类腾越天际，逞悉空轨各处。诸禽兽反覆巡察，曾不漏地面之一峰、一池，一陇、一隅，空轨纵深之一经、一纬，一连数日，然皆寻星灵不获。

        亚克喜曰：“既神族未及查尔，可向主宰复命。”于是以幽能汇报。主宰闻之，即领虫群起驾，不日便至。时主宰见在太空，将欲临凡，先施幽能，传谕地界万类：“下方诸兽，宜速回避！”言毕，界上虫群慌忙避让，才逾刻钟，陆面已盈空万里。主宰方才落驾，如巨城坠践，扬起万丈金浪，半身嵌入地表中去了。风尘渐定，众脑俱来道贺。主宰喜曰：“虫群既居查尔，尔等当务藩息！”号令诸脑：“各据陆陆，构窟筑穴，充塞巢囊可也。”于是诸脑调遣己部，拓延大陆，散卵殖蜂，不在话下。

        话分两头。且说塔萨达正驱星舰，藉叮当四处剿杀异兽，已经月余。忽有报曰：“萨拉星系复现虫群。”乃驾星梭折跃而至。众圣堂即视一禽流长阵，横亘太空，由远延来，不见源起。犹长江绵绵，直向玛星涌去。众惊问：“查萨拉才焚不久，那虫群似江流不息，从何而来，如何率至？”于是播散灵语，交议开来。塔止之曰：“既见异类，当先除害，诸子暂缓其议，勉思对策。”众稍安，塔问：“既太空及玛星俱现虫类，当如何除之？”一圣堂曰：“可先截杀太空虫流，清涤干净，俟后再临玛星，净化异兽。”又一圣堂言曰：“不若以逸待之，及虫群流尽，汇入玛星，再兴净化，不过须臾之劳，何烦逆江而障其汹涌哉！”

        塔萨达曰：“吾等既为圣堂，奚纵虫类肆虐不顾？今当截毁虫流，稍缓地界之侵。”因纳前谏。于是遣出九只探机，令各拾水晶，悬于空中，成一矩阵。但见水晶立处，方圆内有晶格若隐若现。诸探机再点出一光球，置入格上，然后复入舰中。那光球迅速涨大，光淡褪去，竟化成一星门。捱过须臾，始见门内有海盗飞出，至于空旷处排列。才逾刻钟，诸海盗列阵待命，已逾万架。塔萨达一声灵语：“诸船就列，敬屠禽孽！”言毕，海盗船遂往虫阵飞去。既近，齐吐光球，中入虫流。但见灵球密密灼来，众兽纷纷炸殒，连尸销骨匿，不见肉渣半厘。飞龙、蝙蝠、守护、吞噬者尚欲反击，不晓光炮密集，不及引孢，蚤中爆亡。海盗遂将虫流截断，然后逆江扫荡开去。逾时分秒，虫流源竭，终为屠尽。诸海盗复行九列，各还星门中去了。

        时玛星蚤为虫群统袭，遗无生者。塔萨达曰：“可兴净化矣！”于是卡莱技师中入心意，星梭号忽现于空轨。技师再兴意念，舰首遽肇兴一光球，射向地界，速将玛星吞覆。光辉淡去，如同红日。塔萨达抒叹一声，即命技师兴起折跃，星梭号遂乃逝去了。

        却说圣堂清扫星域，又过数月，每捕获者，皆飞禽寥寥，盖弗如查、玛二星所遇之盛者。时复有报曰：“安提加星现虫群出没！”塔萨达闻报，不敢怠慢，慌向该星驶去。

        即至，见人类舰群困入虫围，一圣堂问：“救之抑或弃之？”塔萨达曰：“吾思净化虫类，岂多意于人族！”该圣堂复问：“前查、玛二星逆兽，大主教姑待人亡，方施净令。皆为人类，何冷于此而悯于彼乎？”塔曰：“彼时施悯，不过顺劳而因成之也。人族之安虞，与星灵何干。”又一圣堂曰：“吾等号为光明圣堂，岂忍坐视虫兽之害而不顾！”塔曰：“前玛星逆兽，虽藉海盗阻灭虫流，捱不过巨舰超星光炮之一劳，且海盗来去一遭，已耗灵源颇多。吾悔不听后谏者。”众故不复进言，于是坐视虫群践毁诸舰，终不遣一兵之助也。

        时太空呈净，鸟已飞绝，虫群下盈主星，早将生灵灭尽。于是星梭复见，射出超星光炮，蒸化整星。塔萨达聚众议曰：“虫群三次造访，皆为泰伦殖民，它星未有所遇也，何以异哉！”一圣堂曰：“虫族穷途到此，莫非意在人族？”塔曰：“向卡莱破译虫语，每逮异类，其言皆为艾尔，且所携基因，与吾同缘，岂有贰哉！”又一圣堂曰：“欲释其疑，今不若隐在暗处，监控人类，或有搜见。”塔曰：“善。”技师遂兴一灵念，星舰即逝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克哈之子见在星域漂行，已经数日，蒙斯克聚众言事，杜克因问：“星舰漂泊太空，不知将往何处？”蒙曰：“此属边区，联邦监疏，故随空浮行，殆至安境。俟有星系寄托，再驶往焉！”杜克曰：“今有一星蚤备，向已述之，主公岂复忘耶？”蒙曰：“卿所言者，莫非塔桑尼斯乎？然则星舰方逃一劫，尚在恢复，可暂缓其议，俟整月余，再行不迟。”杜克曰：“时难得而易失，今联邦旗舰皆亡，殆天授以将军也，若不乘机伐之，或遗变数，悔之晚矣！”蒙曰：“我从劫生，方显疲敝，今若进讨，彼逸吾劳，恐操之过急，反自陷陨。”杜克曰：“首星空轨之势尽丧，且四方叛衅不绝，由来已久，焉以逸称？此联邦积弱之秋也，后之天时地利，果有胜于今乎？”蒙虑良久，方后言曰：“卿言甚善，事不宜迟，今当行矣！”于是号令克哈各部，俱往首星飞去。

        星舰即近，蒙斯克因问：“塔桑尼斯见在目前，彼舰群戒备，吾虽有幽能王牌，如何施逞？”杜克曰：“吾尝戍卫首星，凡历三十余战，其攻防部署，蚤谙识于怀。”蒙问：“其功防若何？”杜克曰：“主星高空，见三平台，专司舰船输给。其中空轨，亦主左右运输，今若毁之，彼舰必乱。吾再遣一队幽灵，隐至地界，散布幽能发射器，则事偕矣！”蒙喜曰：“联邦若被颠覆，当唱汝首功。”

        杜克遂驾诺那德出，释放百驾轰炸机，径往正中空轨驶来。空轨蚤远视之，平台各处播响警铃，忽数十战斗机升起，一时炮弹齐发，俱向轰炸机群袭来。轰炸机即中弹陨去十余架。杜克视之，正愁危处，忽雷诺领一队瓦格雷驶入，连发导弹，迅将敌机群炸落。轰炸机遂乘袭空势，时分秒间，倾尽弹药，将平台炸毁。

        时塔桑尼斯旗舰主力，蚤没于安提加，有三四艘正赴边区平乱，尚不及还。空轨之上仍见戍者，唯联邦欧米伽、德尔塔二中队。二队闻袭，慌遣巨舰来救。杜克笑曰：“正中吾计矣！”遂命诸飞船，牵扯二舰，自领一队幽灵，分为两路，婉转驶入左右平台，击毁各处卫星。自是左中右三路卫星皆毁，塔桑尼斯犹守孤星，故不闻于外也。

        杜克再命二路下逞人间，一路散至各州，自领一路驾临首城，各将幽能器射入地界。及行成，还报：“吾乃上校杜克将军，幽能发射器部署完毕！”凯莉根藉电闻之，惊问：“虫群引至，涂炭生灵，汝何为哉！”蒙斯克曰：“杜克之行，盖吾意也。”凯愤曰：“前三星覆灭之故事，汝岂忘耶！”雷诺曰：“吾与凯妹同愤，将军当慎其行也！”蒙曰：“凯妹之议，吾蚤虑之。诸卿各行其事，今之是非，殆非时讼曲直，后自有公论也。”

        有日，虫群率从天降，各趋东西南北，塔桑尼斯四方被兽，首城更兼十倍之侵。正是飞禽遮于上，地兽盈于下，仰首禽风鸟啸，举目犬吠雷嗷。不知后事如何，且见下回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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