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回 万里迎册表 百转归汗庭 (2 / 2)
        离开安平寨一年，索怀义、陈敬文这两个小子，在女色见识上，虽未得实践，亦不算小白。陈敬文周遭有些口花之徒，可谓‘斯文败类’；索怀义又不同，身边是一群‘盔甲禽兽’。气血旺盛的少年，一定要学着说些荤话玩笑，才显得自个儿是个大人。故尔听得黑子此言，陈敬文也是嘻嘻一乐，直道：“那还不快走，快走。”

        …………

        三步五行，兜兜转转，索怀义带着陈、史二人来到了一处酒楼前头。

        张掖县自古以来，一直都是甘州州治所在。城廓市井，要比删丹县宽阔一圈不止，之前十数年战乱拉锯，城内外荒弃了不少屋地。自打年初，汗庭说要迁来，部落首领、大小官吏、各路商家便纷纷进来，到处都在强占、购置、翻新宅院铺子，不出三五步，定有谁家在敲敲打打。随着各户的门面工夫逐渐落地，城里的大街小巷，倒也颇有些焕然一新的意思。

        三人来到的这间酒楼，便是官商合营、近来开业不久的。上下两层的楼宇，一眼看去，厅堂比其他门户都要高上许多，门外未见挑幡儿，而是规规矩矩供着门匾，上书“仙云楼”字号。

        上半年间，老可汗还在删丹时，册封内容就已快马传回。所以令狄银提前来此，监建张掖王府。索怀义等近卫跟着，在旁人尚未摸清州城门道时，这帮人已成了这座酒楼的常客，索怀义也随之熟络。

        仙云楼前堂二层酒楼虽是商人所开，后院里头的艺乐妓人，却都是官妓之身。狄银的这帮近卫，是不敢乱找私娼的，在此处作乐，可少许多麻烦。故每逢休沐，近卫们三三两两约来此处买醉，偶尔还与妓人做些更深入的交流。在这一方面，索怀义还有待学习成长。

        来的是午间时分，稍有些早，仙云楼还没怎么上客。门前小二显然识得索怀义，笑嘻嘻迎上前来，说道：“安特斤，今天来得早哇，还是老地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三位迎入堂内。

        眼看索怀义这厮，居然还学人拍打了两下衣袍，这才说道：“老规矩，啊，老规矩。”抬着头梗着脖，昂首走了进去。

        陈大郎自然识破了这厮的显摆之意，这哪是请客，就是让陈大郎来看他的排面啊。这厮如今不仅是特勤近卫，还是番部小王子，身份地位虽远不至横行张掖，但与一年前蜗居土寨相较，也是天壤之别，可以理直气壮的喊出“我耶耶是村长”了。

        陈敬文在使团随侍，依旧是被使唤的底层小儿，没有太多身份变迁的感受。而索怀义自打跟着近卫们鬼混、行走市井，其体会变化极显。特勤近卫多出自各部贵族子弟，一般的百姓、牧民见了，都敬怕三分。之前与安平寨有过来往的某位甘州商人，再见索怀义时，脸笑得跟朵大菊花似的，与当初甩着冷脸截然二般。是以如今做哥哥的有面儿了，自然要带小弟来显摆显摆。

        撇嘴一笑，陈敬文也不说破，跟着进楼，索性只是旁观，这厮还将如何炫耀。

        果然，索怀义坐下后，便向小二问道：“芙小娘可会出来？”

        小二会意一笑，答道：“会，会，安特斤稍待。”

        索怀义嗡着鼻子，嗯了两声，道：“好，那酒菜只管先上。”待小二下去布置，他才转过头来，继续与陈敬文吹嘘。

        …………

        西京万里方归，甘州八声初闻；莫耻少年浮夸，不知琴女怀恨。一事毕，一事起，谪仙有诗云：‘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一番无心之饮，却又引出了连端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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