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四回 慈惠乡（一） (1 / 2)
        《城旁少年》

        ——唐·李益

        生长边城旁，出身事弓马。

        少年有胆气，独猎阴山下。

        偶与匈奴逢，曾擒射雕者。

        名悬壮士籍，请君少相假。

        ……

        不去管道佴丁如何整顿军纪，这里索、陈、巩鄂三个番直，互相打量了两眼，各自拍打了几下灰尘仆仆的衣衫，走出营寨，来提这些被掳的百姓。回鹘联军走一路抢一路，财物粮草可以各自收走，俘获的人丁却需交到大营处，战时用作劳力、替死鬼，战后若有幸存，再分发给有功部落。

        回鹘联军停驻慈惠乡，再往西去是敦煌城，防御体系仍然完整，所以狄银约束各部不得向西劫掠，但东边的玉关、效谷、赤心，以及本地慈惠，这四个乡里就遭了大难，这几日一遍一遍过筛子似的，不同部族轮流扫荡，没能逃走的百姓几乎无一幸免，都被抓了过来。奚牙勿部也前后抓了十几人，都圈在一处畜栏里，狄银传令明日准备攻打慈惠乡堡，故此要所有部落务必于日落前，将所有掳来百姓全部交到中军大营看管。

        奚牙勿部掳来的十几个百姓，都捆在畜栏里，这两日里困倦饥渴，惶惶不安。此时见围栏的门打开，凶神恶煞的回鹘军士闪在一旁，进来了三个青年，其中两个还做汉家打扮，有人顿时生出一线希望，怯生生问道：“三位郎君，可是来救我等的吗？”

        巩鄂罗奘听不懂，陈敬文与索怀义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陈敬文说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各位自求多福吧。”人群中发出两声叹息，便都木然不语。

        巩鄂罗奘见状，招呼看守士兵，鞭打脚踢地将这群百姓拉扯起来，用绳索穿成一串，驱赶了出去。三人前头引着，后头还有三、五个士兵一起看押，一路向中军大营而来。

        敦煌县有十一乡二部落，一说为十三乡，索勋任节度使时还有八千多户百姓，如今不但减少到六千多户，户均人口也有减少，一县人丁从十万多减到不足七万。分散于十三乡，每乡三五千到七八千人不等，总有与董光顺相似的人不愿离开，或误了通告没来得及逃走，陈敬文这一路看过去，都是往中军押解的队伍，只怕又抓了数百上千人。

        因为人数不少，中军大营专门在营外辟了一处地方，用来圈禁沙州百姓，专门有从事在门口点验收监。三人到了地头，巩鄂罗奘便去与从事交涉，无非核实人数，拿取交割凭证。

        这边从事录着凭证，那边便有删丹中军的士兵过来，接收掳来百姓。这些军士不认得索怀义、陈敬文，只看两个汉人小伙排在前头，索怀义衣衫不整，还有拳打脚踢的污迹，直把二人也当成了抓来的百姓。当先一名士兵走到陈敬文身后，一脚踹在他大腿上，骂骂咧咧道：“苟崽子，快滚进去。”这一脚，将陈敬文踹得踉踉跄跄往前窜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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