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 / 3)
        夜明大口大口的吸气，他呛着了，呛出了眼泪，“他们只会安慰我，说要配合治疗。对，配合治疗，会康复的。”夜明狞笑着，将眼泪抹去，“我听他们所谓善意的谎言早就听腻了，虚伪，无比虚伪。就连母亲，我的亲生母亲，在一天晚上，她太累了，她趴在床边睡着了，她说了一句梦话。你猜，我母亲说了什么？”

        怨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嗯。。”怨魔有点不知所措，“你母亲和你说了什么？”

        “我母亲说，”夜明开口，虎牙在雪后的月光照耀下煞是好看，“她希望我去死。她希望我下一刻就死，不要再拖累她和父亲。不要再拖累这个家！”夜明咬着牙，咬的很用力。

        “每一天，对，每一天，每一天都有那些什么好心人来看望我，捐款和表示慰问。他们像打量一个怪物打量着我，他们装模作样地捐钱捐物之后。我父母会把我抱起，让我靠着床，坐着，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坐起来，看一眼窗外的风景，窗外的天空真的很蓝，跟那些人描绘的一样。”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夜明又抹了把眼泪。

        见夜明停下，怨魔很不合时宜的开口，“怎么停了，然后呢？你的故事蛮有趣的。等等，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会像一个木偶一样，让他们摆布。他们看你的时候，眼神是不是带着好奇和怜悯，还有，嗯，对，一丝丝的恐惧。”

        “够了，你闭嘴！”

        “呦，生气了？我说错了？看看这个女的，她是不是和你很像？只不过你有意识，而她没有罢了，还不是任人摆布。”

        夜明愤怒地向黑雾攻击，被黑雾轻而易举地躲过。

        “凡人皆为蝼蚁。而这芸芸众生，也皆为木偶，包括你，也包括我。这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已经快临盆了，你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平安出生？看看这满是破洞的泥房子，她的丈夫，肚中孩儿的亲生父亲连拿出请接生婆的原石我看都未必有。我只是让一尸两命来的早点罢了。这可是莫大的恩赐。”

        夜明冷静下来，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一个蝼蚁而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说，对吗？”

        黑雾在夜明上空剧烈波动，“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怨魔招牌的刺耳笑声，惊走了树鸟雀，“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再拖下去会有麻烦的。”

        夜明嗯了一声，背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就在他身后，李二小妻子双目无神，望着村口的方向。

        她直到被冻成冰，咽下最后一口气，她还是一直望着村口，期待着，她的夫君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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