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1.7 道人相妻 (2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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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1.7 道人相妻 (2 / 3)
        刘大麻子说这番话时,申月半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四姨在他家和妈妈说的那些私密话,也不知道他和王三家媳妇现在是否还勾搭着,不禁暗骂道:“真是脸上麻子多,心里面鬼点子多!”

        就在这时候,道人老爷也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看到刘大麻子说道:“你怎么也来了?三队王家庄小媳妇干不动啦?”估摸着,刘大麻子自己的那点事也没少吹,应该是在刘家荡的“光棍圈”里传开了。

        “她能咋样?又不是我家的,我就是看看——人在里屋呢,漂亮!”刘大麻子赶快转移了那个不便为众人所知的话题,冲着道人挤了挤眼,竖起大拇指,夸张地咧着嘴、拧着眉,连连点头。

        道人跨进门槛,看见人们三两成群正交头接耳聊着,青白的烟从人们头顶上一缕一缕飘出。道人忽然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气氛,就好像在农村集市上“开行人”(湖垛方言,意即乡村私下经济交易的中介人)“讲行”时感觉到的一样。一个穿着崭新军大衣的外地男人从椅子里站起来,目光上下左右扫视道人一遍,问:“你是哪庄的?”口音像是四川人。“偶就刘家荡的,”道人应了一声,接着问,“人呢?”军大衣没有说话,向堂屋东间里屋努了努嘴,又坐下了。

        看着东屋过门上挂着的半截红布帘子,道人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连忙咽两口唾沫压了压。他走过去,挑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往里屋张望:三个年轻的女人并排坐在床沿上正窃窃地说话,坐两边的看上去年龄大一点、有二十五六了,中间的应该不超过二十岁。三个女人都皮肤白皙、小脸儿俊俏,虽然都穿着棉衣棉裤,凸凹有致的身材却遮掩不住,尤其是中间那个一脸稚嫩的小女人,后脑勺垂下一根乌黑油亮的粗大辫子,贴着辣椒红的棉袄直到腰间,看得道人心旌摇荡。见有人进来,女人们不再说话,正了正身子,打量着面前看着她们愣神的汉子。

        “你叫啥?”道人回过神来,指着长辫子小女人问。

        “红妹。”小女人声如蚊蚋。声调有点怪,一听就不是本地人,但道人还是听懂了,“哦”了一声,红妹——红妹——心里默念着,又仔细瞅了瞅小女人的眉眼,放下门帘、向外撤回身子。

        堂屋里,有几个估计没谈好价钱就已经走了,军大衣还坐在原处,抽着一根带嘴子的大前门,外面不远处还有人往这边走。刘大麻子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道人:“咋样?有相中的没?”道人没理他,心里还在盘算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来看这几个拐来卖的女人。本来,他一直都拼着劲儿苦钱想娶一个附近村子的,可是每次请人说媒,都被人家嫌弃他家有老母、手里没钱而回拒。每当干完活儿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心里就慌得厉害,眼前总晃着村东头老光棍张福山佝偻的影子。张福山打了一辈子光棍,平时跟村里人少有来往,人们在教训不听话的儿子时才会提起他:“天天吊儿郎当,不成人样,以后娶不上媳妇,就跟张福山一样,一辈子连面条都吃不上!”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光棍死了,具体哪一天说不清楚。西院邻居本家嫂子发现老光棍大过年的几天没动火,就让儿子端碗面条送过去看看,这才发现人死了,躺在堂屋地上,两只胳膊还张着像要去抱什么东西,已经硬了……一想到这,道人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自己也快要被这世界给遗忘了,他已经三十一岁了啊!还能娶到媳妇过踏实日子吗?这种慌张与日俱增,就像自己养的那头黄牛一样拼命干活,力气一点点流失的时候,他才会平静下来,可是一到夜深人静,又赶不走这种藏在心底的恐慌。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突然感觉好像看见一条岔路,从这恐惧的循环里蜿蜒出去,伸向刘家荡水肥草美照耀着温暖阳光的地方,辣椒红的棉袄上搭着的那条长辫子,也在他眼前影影绰绰。道人暗暗打定主意:红妹,是我的了!脑子仍然清醒的,他明白将要面临的风险:这些年,刘家荡以及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来了不少外地媳妇,大多数没住多久就逃了,买家落个人财两空。像万旺家老婆覃九妹这样,能够安心住下来过日子的,也不少。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自道人进屋,军大衣一直注意着这个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汉子,见道人从东屋退出来后就靠在过门旁边发呆,他站起来、走上前,递过来一只烟,道人连忙双手接了。

        “这几个都是从贵州山里来的,家里吃不饱饭,只要能给她吃饱穿暖,会老实过日子的。”军大衣说。

        “嗯嗯!这个——要多少钱?”

        “哪一个?”

        “带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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