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乡野之民（二） (3 / 4)
        “鹿兄弟是被毒蛇咬了。”农家出身的李春达对毒蛇有所了解，他连忙撕下衣襟在伤口上方五寸的位置紧紧勒住，避免毒液跟随血液往全身流窜，紧接着使劲挤压伤口周围以挤出毒液。如此按压了一阵，鹿荠从昏迷中渐渐醒来，他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艰难地叫出了在一旁焦急万分的李阿瑜的名字。

        “哥哥，鹿大哥醒了！”

        李阿瑜兴奋地叫喊，随即矮下身子把耳朵凑到鹿荠嘴边，鹿荠含糊不清地说着“疼”、“热”，李阿瑜不知如何是好，用恳请的眼神看着哥哥，李春达满头冒汗，仍旧使劲挤压伤口。

        “阿瑜，拿火把来。我听村里老人说过，被剧毒的大虫咬了之后，让伤口过火，可以烧掉毒剂。”

        “鹿大哥，你忍一忍。”

        李阿瑜抬起鹿荠的腿，转头不忍细看，李春达驾着火把在伤口周围炙烤。毒液带来的肉体溃烂造成的剧痛盖住了火烧的疼痛，鹿荠呻吟了一声也就没再作声。

        使尽了法子的兄妹二人筋疲力尽，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鹿荠吉人自有天相。这时候从身后传来的一声干咳吓了他们一跳。

        “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里？”

        回头一看，竟然是先前的那伙山贼，山贼头领粗犷的声音惊出兄妹俩一身冷汗。李春达僵直不动，李阿瑜出人意料上前，一下子扑倒在地，喊道：“求首领大爷救我鹿大哥一命，他被毒蛇咬了。”山贼头领闻言立即俯身察看鹿荠的伤势，随即招呼身边的喽啰道：“把他抬到洞府，我来给他治伤。”

        李阿瑜连连给头领磕头，头领上前扶她起来，感慨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妹子。多亏你们救治及时，这位兄弟还能救活，两位随我回去，吃好喝好再走。”

        李阿瑜看着哥哥，李春达从妹妹的眼神中看到了悲伤和坚定，踌躇片刻，答道：“不敢麻烦首领，我和妹妹着急赶路，所以……”

        “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杨天虎向来敬重武艺高强之人，你们的这位兄弟能打过我，我就可以拿他当兄弟，你们既是他的朋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再说现在入了夜，你们在这林子里行走就不怕再被蛇咬吗？”

        首领杨天虎提高了嗓门，李春达噤若寒蝉，不敢再推辞，只得拉着妹妹跟在身后前往山贼的洞府。

        杨天虎的洞府由大小七八个山洞纵横贯通，有的是天然而成，有的是人为开凿。山洞里锅碗瓢盆、床凳柜榻应有尽有，表明山贼们已在此居留不短的时间。李春达跟在杨天虎身后不敢四处打量，只是低头迈步，反而李阿瑜发觉这山洞里不仅居住着拦路越货的男人，还有一些正在洗衣做饭的女人，甚至还有哺乳的母亲和嗷嗷的婴孩。除此之外，还有耄耋老人的身影。

        李阿瑜本以为山贼是一群凶神恶煞欺男霸女的恶徒，可看到山洞中的情景与自家的村落无异，先是一阵诧异，过后明白过来：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和哥哥说话，言语也从激动变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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