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壹斋往事
        我叫柳古云，我的太爷爷是张遂谋大儿子的管事，当年翼王石达开逃离天京之前，将三百余车太平天国宝物运走以备四川起事之军饷。张遂谋奉命运输宝藏，但张大人早已算出翼王此举九死一生，恐难以成事，暗自按下我的太爷爷留守天京，那时韦昌辉在天京大开杀戒，金陵城里一片腥风血雨。我太爷爷恐难以自保，谁知张大人大笑曰：

        “居累卵之危而图泰山之安，是以兵之诡道在于虚虚实实，我自有妙计保你安如泰山，蜀时诸葛孔明空城计退司马懿千军万马，今你在暗处，何恐之有。我这有三条妙计，极度危难之时拆开依计行事，我已挑选十箱财物，供你使用，待云开雾明，自有人来夫子庙寻你，你可等事态安稳后，开一小店名曰雪壹斋。等待时日自苦，望你念往日之恩，做好此事。”

        太爷爷又怕这些财宝自己无法保全，势单力薄难以为此重任。张大人又教他如何隐藏宝物，仅安稳即可。张大人走后，太爷爷清点十箱宝物，共古董书画三百八十七件，黄金一万两，白银无数。太爷爷按照张大人吩咐隐藏宝物，又趁乱低价置办产业，安顿下来。

        几年后石达开兵败大渡河，同年冬日，大雪纷飞，一人冒雪到来，此人正是张遂谋长子，他将四川发生之事同太爷爷仔细叙述一番，又商议后续事宜，留下一匣，让太爷爷好生保管，日后自然有后人来取，数日后洒泪分别从此再无相见。

        转年太平天国灭亡，清军复占金陵，但清朝日渐腐败，如风中之残烛，摇摇欲坠。太爷爷四处打探消息，得知内有佞臣当道国无明主，外有列强虎视眈眈，几度签订丧权辱国条约，如此内忧外患并存，一旦战争爆发，金陵作为江南重镇难逃战火，不知如何是好。忽记起张遂谋所留锦囊，打开一号观之。

        “清朝腐朽当道，已难以为继，汝等开此锦囊想必天国已亡，此乃天数不可违，然尔等万不可因此气馁，并遗忘吾之嘱托。吾早年曾云游海外，见西洋之兴盛，机械器具之先进，火器枪炮之犀利远超清朝，故如外强敌来犯，恐难以抵挡，中国之沦落战火非吾想之见，然吾等薄力万难宛转此颓势，古人曰万物俱燃尽，新生强骨云。汝可谴汝之后辈远渡重洋，在异国重开华人之新天地，金银尽可尽期用，或**州，或欧罗巴州，吾观汝之材甚高，顾托付之。外强而内弱，取其强而补之弱，放能安稳无忧已。战国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远离是非之地虽非英雄所谓，但留得青山，安愁无再起之日。”

        太爷爷茅塞顿开，派遣四个儿子分别去往海外学习。数年后陆续归来，五人综合商议得出，**远在重洋彼岸，无任何强敌，可为首选，欧罗巴洲国家众多，势力纷繁难测，为次选。邻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可选。商定后，暗自运输大量金银往**洲，四子自此在**安家，遍购地产工商业，后大萧条经济时期，暗自支持政党并收买各地人员，不断发展壮大至今。后战争爆发，雪壹斋在使馆区得以保全，又借外国人之手挽救无数国人性命，也算尽了全力。

        太爷爷去世后我爷爷当家从**归来，承袭太爷爷的传统，继续等待后人出现。

        可国家动乱并未结束，连年战火使我爷爷暗自叹息何日太平，几度产生轻生的念头，后想起父亲教诲打开了二号锦囊。

        “汝观此锦囊，必有放弃之心，然自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虽国家内乱不断，但并无外敌之忧也，诚吾观天象，中国之星暗淡，四周遍布愁云，此乃中国之浩劫也，汝辈同五之后辈尽守国之宝藏，但并未到宝藏出之时日，而许精心修养生息，等待云开雾散之时。汝等基业已成，衣食无忧已，然国家战乱灾民无数，汝需尽力挽救苍生已慰先人之魂也。吾谴汝建此店铺之心汝等知晓呼？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古玩亦先人之遗产，国之魂魄也，尽汝之所能，保全此等瑰宝，并古籍文献搜罗必有重见天日之时，中国数千年之文明不可忘，祖宗先辈之命不可违也。”

        爷爷看后几日没有离开屋子，随后寻遍祖国，东至海滨，西至边疆，南至暹罗，北至沙俄，大江南北四处购买古董字画珍玩书籍。那时爷爷几乎散尽家财，换得无数珍宝，幸好有海外的支持才能继续下去。

        柳古云说到这顿了一下，看了看我：“大概就是如此，这其中的细节有空我再和你说，你来此必为此匣。”他指了指桌上的盒子。“我已经完成我的使命了，剩下的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你父亲几年前曾来过这，但他并没有拿走东西，只是告诉我现在你们的住处，让我帮着照看一下，所以一直有人暗中保护你，你身边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但你得自己找到这里才行，这也算一个小小的考验吧。剩下的事情，就让红牧帮你吧，你身边的人太少，这个和平虽然油腔滑调，但是一个善良之人。”老人说完不再看我转身进了内堂。

        我正站起身想追问一些事情，一个人挡在我面前。刚才听的太入神，竟然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她对我说：“盈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想不想看看那些古董啊？”

        我看向她的脸，嗯，美，真美，非常美，和昨天在明孝陵碰到的有的一比，但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女子，如果说昨天那个是清尘脱俗的兰花，这位就是火热绽放的玫瑰。

        烟灰色的大波浪，咖啡色的眼影，烈焰红唇，巴宝莉的格子大衣，超短裙黑丝袜红色高跟鞋。“真是个尤物！”我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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