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水囊 (2 / 4)
        鹿弁见许存憋屈的样子，心里难受！忍不住反唇相讥：“我们都是堵了嘴的鸭子，四哥倒是伶牙俐齿，咋也不见你拿出什么正经章程来！”

        胡四正愁没人捡骂，见鹿弁出头就跳着脚开始骂街：“说的便是你！平日里就显你能，今天怎的就不出声了？不是堵嘴鸭子又是什么？”

        见鹿弁就要起身发作，范九通赶紧拦住劝和着：“大家都是兄弟，莫要伤了和气！谁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就是，哪里就堵嘴鸭子了！……”

        气咻咻吵着架的胡四，听了范九通的话，好像若有所思，突然伸手拉住许存的胳膊说道：“老大，莫不是张成兄弟有甚难处？回不了归州，还说不出口？”

        ……

        桂老鳖是个筏子客，打小就在江上讨生活。人家们都有个家乡，可以说说是哪里人氏，桂老鳖却没有。因为打从记事起，他就在筏子上待着。

        他也从来没见过亲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死鬼老爹的种，要不就是从江边捡来的。

        每年夏天，桂老鳖就会去大江上游放排。有人会把大山里砍的木头都堆在江边，这些筏子客就把木头扎成一个个的排子，顺江一路放到江夏鄂州城。靠岸卖了木头后，再顺着大江走回来。

        江里放排就是拿命讨生活，有今天没明天！每过一次险滩，就等于逛了趟鬼门关！和自己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伙伴们，基本上都已经死光了。

        桂老鳖估计自己应该有四十了，因为不知道是哪年生人，所以只能估摸着岁数。

        一辈子没娶妻，只有个相好在巫山。相好的男人死了七八年了，身边还带着两个半大小子。那妇人就在江边搭个窝棚，白天靠给过路的筏子客缝衣做饭讨生活，到了晚上也留人过夜，挣些散碎银钱度日。

        每回放排经过巫山，桂老鳖就远远吼几声，二人隔着江水招招手。放着排停不下，再心急也没办法！

        等着放完排回来，桂老鳖都会在巫山歇上几天脚，给小崽子们买上些吃食，再把挣得钱都留给妇人。

        这次回来，妇人见了他就不住唠叨。说自己岁数大了，生意也越来越差，这窝棚都快没人进来了。让桂老鳖以后别再乱花钱，都攒起来，买条小船在这里摆渡，好歹也能过几年安稳日子，还扔给桂老鳖一个破旧不堪的水囊，上面都烂了个大洞，说是江边抬木头的苦力给她的，拿到归州太白酒肆里就能换得银钱。

        桂老鳖躺在竹席上，听妇人叨叨起来没完没了，忍不住心里烦躁，索性就扳过妇人身子，俯下身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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