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相
        陆卓一吼，店里的人都朝他们看过去，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于林重林听来，如石子落入大海，萤火掉进永夜，陆卓的吼叫在他的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

        连他自己都对此时此刻的平静感到惊讶，又似是因为在见面的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真相，此刻不过是得到印证罢了。

        他愈加后悔来见陆卓。

        自己的手机号也该换了，陆卓也不该来找自己，两边各自安静生活，该多好。

        陆卓激荡的情绪终于平复，他斜倚着靠背，仿佛没有力量坐直，有气无力地说：“那年你大三，有天晚上，水清突然来找我，她紧张得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在追杀她一样，她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她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示意我打开相册。还没等我点开，她就哭了起来，失去控制的那种哭，我丢下电脑安慰她，并不能安慰分毫。我只好重新拿起电脑，点开相册，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一堆照片和视频，你和一个女孩在床上的照片和视频！”

        瞬间，林重林觉得耳鸣目眩，仿佛置身于铜钟之内，有人在外面不停地敲啊敲。

        陆卓继续说：“从那以后，水清好像丢了魂，饭也不吃，课也不上，整日里浑浑噩噩，憔悴得不成人样。我去找你，可那个时候，谁能找得到你呢？我每次去，总听他们说你骑着自行车出去了，或者又泡在某个网吧里，有时一天一夜都不见回来，谁知道你究竟去干什么了呢？”

        “你知道吗？我独自一人回来时，水清看我时那绝望的表情，痛苦的表情，我安慰不了她，她竟然学会了喝酒，你知道她从来不喝酒的，可从那之后，她每天都要喝酒才能睡着。我陪在她身旁，看着她那样折磨自己，怎么能忍心呢。我记得那是个暴雨闪电的晚上，我陪着她喝酒，我们喝得大醉……”

        林重林听不下去，起身要走，某某的手拉住了他。陆卓也不再说话，他的两只大手紧抱着头，头发像刺猬的刺被手指拨开，灰黑里面，竟全是苍白。

        林重林颓唐地坐回到椅子上，这件事终要有个结果，否则所有人都痛苦。

        他说：“我不恨你，我没资格恨你，这不是气话，这是我的心里话。大学的日子不堪回首，我做过多少荒唐事，我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水清。我只有一个疑问，水清她……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她爱的是你，对吗？她消失了，是去找你了吗？”

        陆卓摇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不止。

        “林子，你还记得我的那家公司吗？当初水清起的名字是‘子非鱼’，嘿，子非鱼，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水清是地在告诉我，我并非一条适合在水里生活的鱼啊，她在告诉我，我和她不适合。可我那时怎么明白这些呢，我那时只知道你和她之间出现了裂隙，便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这些年，我一直寻找她的下落，我甚至期望自己能和她结婚，是啊，她毕竟……毕竟生下了我的孩子，那时我也以为，以为她是爱我的。就在我给你打电话的前两天，我找到了她，可她不肯见我，只让漆漆来见我。漆漆，就是那个孩子，她可爱极了，美丽极了，像极了清儿……”

        “漆漆？”

        林重林默念着名字，针扎般地疼。

        孩子是无辜的，水清和陆卓郎才女貌，他们的孩子一定是天生丽质。

        林重林说：“可我仍是不懂，不懂水清为什么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把孩子打掉，事情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子啊。”

        陆卓双手掩面，模糊不清的话从他粗糙的手指间传来：“我对水清做了那样的事，我禽兽不如，水清在你心里是天仙玉女，在我心里何尝不是呢，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再后来，水清住院，你在陪护，我也在能看见你们的不远处啊。夜里你找曹厌报仇，我本想拦你，可是……我出现得还是晚了，我的胸口被扎了一刀，可我没死，我原本想着，我死了该多好啊，可我没死，我更不敢告诉你我没死，我不敢见你，所以假托着死，从你的世界消失了。这事连水清也不知道，我有时想，她坚持生下小孩，是因为可怜我吗？我不知道……”

        陆卓的头埋在桌上，似鸵鸟入沙。

        林重林听得呆若木鸡，浑身发冷。

        此时此刻，再多的困惑，追问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