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黑与白 (4 / 4)
        她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他笑。她一笑，浑身都抖动着性感和欲望，他不敢看她，听见她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红皮箱，拉开拉链，取出一张银行卡。

        就是这一弯腰，一蹲身，裙身有几处绷得紧紧的，勾勒出梦幻的曲线。

        她拿着卡在手里晃：“你陪我喝酒，我就把银行卡给你。”

        他忘了，这是曹厌刚玩过的套路。

        他那时着了魔症，她倒几杯，他便喝几杯。她熄了灯，不顾屋里闷热，点起蜡烛，一边喝酒，一边讲她小时候的故事。

        他迷迷糊糊地听着，一边听一边忘，似乎只在等待一个结果，他的心因为这个可能到来的结果而心跳如焰、心急如焚。

        他不安地看着窗外，时不时起了悔意要走。不过这种内心的挣扎，只是某种程度的自我安慰。他不会走。

        她酒红色的长发在墙上投下漆黑的影，像诱人的魔鬼。她的肩带歪斜，双肩裸露，他坠落在她锁骨深深的凹陷里。

        终于，当窗外只剩黑与白，当城市趋于平静，她褪却所有衣服，身上只剩纯粹的黑与白。他扑在她身上，和这座城市一样沦陷在黑与白的交融里。

        他只记得那夜很热，他像是把整个夏天的汗都流尽了。在一阵又一阵肉与肉的疯狂撞击中，他觉得整个小屋好似倒转过来，屋子里不是一根蜡烛，是好多根蜡烛，他在闪烁又闷热的烛火中不停地转啊转，她的身体一会儿在上面，一会儿在下面。她的呼吸一会儿在耳畔，一会儿在远方。

        最终，他闭上眼，释放了从未有过的体验，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过往、只在当下的体验，一种迥异于理想、全归于本能的体验。海上带有咸腥味的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吹灭了蜡烛，吹灭了恍以为瞬间成永恒的幻象。

        这一年，他二十岁零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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