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夜半声音 (1 / 4)
        夜神，除了几个值班的人以外，大部分警员都陆陆续续准备回家。张静波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一起走的时候，看见凌飞正坐在桌前，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不回去么？”张静波随口问了一声。

        “再过会儿。”凌飞答道。

        凌飞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和活力。张静波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问：“怎么，有心事？”

        “我没有，我只是……”凌飞停顿了一下，“在忏悔。”

        “忏悔？”张静波一愣，“你信教？”

        凌飞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这种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有罪。我倒不是信教，只是心里的愧疚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怎么了？”张静波问。

        凌飞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凝视着前方，说：“如果按照规律，明天凶手会再次作案，对吧！然而我们不仅不能够阻止这场可以预见的犯罪，不仅如此，还打算利用它来追捕犯人——那明天那个无辜的人算是什么？我们维护正义的牺牲品吗？他是人，不是工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静波道，“你要是真的心里不舒服，就早点把犯人抓捕归案，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抓到犯人有什么用？已经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把全世界的犯人都抓到了，也不能挽救他们，这是我们的悲哀。”凌飞说，“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民众的安全，但是我们……面对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我们不是神仙，凌飞，”张静波拍了拍凌飞的肩膀，“我们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我们的职责，是让那些有罪之人受到惩罚，以此来警示更多的人，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民众的安全。你要想清楚。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无论如何，都在今天晚上调整好，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良久，凌飞终于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张静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离开。不过在张静波出门的时候，凌飞却忽然叫住了他。

        “张哥，”凌飞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地保护每一个人的生命呢？而已经死去的人，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活过来，我们所做的，对受害者并没有直接的帮助啊……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张静波没有回答。他站了半晌，只是叹了口气，就摇摇头走开了。

        嘴上那么说，其实张静波自己心里也特别难受。眼看着一个个无辜的生命在自己治理的城市里消失，他却根本做不了什么——甚至处处都有细节表明凶手是有针对他的，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一般。他心里的压力，比任何一个人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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