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婆 (2 / 2)
        “滚。”老方头破口大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四房老婆来的更快，走的也更快，上午红事，下午就变成了白事。就像是一个诅咒，诅咒他方打北不能有老婆。这下方老头也焉了，他还想给方打北找老婆，可再没人愿意来做方打北的老婆了。

        这一等就是一年，直到一年后，第五房老婆才姗姗来迟。是个地道的农家女儿，手上有着厚厚的茧子，虽然不是软软的，但绝对是个干活的好手。按老方头的话来说，这女孩肯定能生好些孩子。

        方打北有些麻木，十八岁的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

        成亲闹洞房生娃。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生下了一个男娃，方老头找教书先生求了个名字，图南。取自南边的汉帝国庄子的《逍遥游》。

        “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他给自家娃子取的名字有些不太中听，所以早早的就求教书先生了，方图南，这名字听起来不赖。

        嗯。

        生娃的时候，孩他妈难产死了。

        这次方老头没再操心给方打北讨老婆了，他要赶方打北走。

        “你生下来就是带着仇恨的。你娘死了，死在北方的突厥手里。所以你叫打北，就是要打北方的那些突厥人，他们怎么对你娘，你就怎么对他们。这娃是你的种，也是我们老方家的种，我会好好养他。你婆娘死了也好，莫的牵挂，现在正是你从军的好时间。我打听了，咱朝廷对突厥不满很久了，这两年来筹措粮草，整备军事，就要有大动作。你去吧，参军吧，你去吧，报仇吧。你去吧，突厥什么时候没了，你再回来。”

        方打北于是踏上了从军的路。心里有许多激荡。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那些突厥人时的情境，还记得那些留着血的大刀，和他湿润的裤子。

        那年他十六岁，今年他十八岁，再见突厥人时他还会不会吓的抱头鼠窜连老婆都不要了？

        他不知道，他希望自己再见仇人时能手起刀落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可那只是想想而已，他心底有恐惧，知道恐惧是什么样。所以心里才没底。这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他不想当懦夫，所以方老头早上让他从军，中午时候他就出发了，不给自己反悔的时间。

        突厥活跃在北方高原，是一个游牧民族。和唐帝国接壤，方打北的村落就处于唐帝国的边界处。武德三年，唐皇帝大病，突厥大肆侵略唐土，武德四年，唐皇病愈，开始征筹粮草，操练军事。武德五年，唐皇帝任大将军李孝恭为征北大将军，统兵三万，往清河城而来。清河城，也就是方打北要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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