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 / 6)
        “对啊……我，我，我……”她对上宁衡的目光，胆怯又认真，“我不是人。”

        此话一出，甚是荒唐得很。

        可宁衡也不知为何，心中比起怀疑的情绪更多的是相信。大约是因为此人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下九流的话说得俨然正直，评价她坚强倒不如说她对于这些寻常女子的危险毫不在意。

        “不是人，那你是什么？鬼？”

        “我是……嗯？你不惊讶吗？”对于这人平淡的态度，十六夜有些诧异，“我是一只噬梦妖。”

        “妖怪？”宁衡仍旧面无表情，“如何证明？”

        话落，十六夜无奈抬起手，握住剑锋，手指关节紧紧用力，很快便有鲜红的血从手掌与剑锋之间阴阴渗出，顺着长剑被举起的弧度，一路滑下，衬着这长剑的戾气发寒。

        松开剑身，她将手掌摊开在宁衡眼前，这伤口先是冒着血光，而后又很快开始长合，血肉相接，眨眼间已经恢复如常。

        “为了不被发现妖怪身份，我平时也习惯食用人类的食物，看起来与常人并无异处，只不过今天……难得遇到新鲜的死者，有点眼馋。”

        “你吃死者的梦境？”

        “嗯嗯，人死之后，魂魄还会在身体里残留些许，用来做完死者最后一个梦，这个梦可能是对于生前留恋的回光返照，也可能是含冤而死的人留下的遗言讯息。若是被人谋杀，死的不安，梦魇被食，便可以得以安宁离开人世。”说罢，她舔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相比于平日里的梦，人类生前最后一个梦，更为美味。”

        闻言，宁衡恍然大悟，之前传言被山贼所杀的死者表情安详，原来是因为被这小丫头食去了他们死前所经历的噩梦，

        “你刚刚撞见的，就是我正在食胡彪死前的最后一梦，天地良心，我可没有祸害苍生，屠人性命，我吃的这东西你们也看不见摸不着，没什么大用的。”小丫头看起来求生欲极强，生怕一个不注意少说了什么就被灭了全族似的，眨巴着眼委屈道，“我可是当今最后一只噬梦妖了，四爷，你大人大量，给我们族人留条活口吧。”

        这小丫头的话有八分可信，常听鬼怪先生的话，宁衡对此也有所耳闻，自盛唐以后百鬼夜行的现象已然散去，灵异妖魔也逐渐的少了许多。妖怪多数无心无情，同类间也是互相残杀，毫不留情，这小丫头虽然身轻如燕，轻功甚好，可单论战斗而言，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而刚才打斗一番，也不见她有什么妖法施展，此刻保命都全靠撒娇装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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