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5 / 5)
        正是明白这些，也更明白女孩儿的善良，才出言打断罗毓复，又略略安抚了她，这才正了正颜色。

        “这第二嘛，素月，你可愿委身我家那小子身边，依旧十年为期，这十年中尽你所能顾他冬寒夏暑，饥劬疾顿，亦抚他凄惘孤苦？”

        卓漪灵这话说的悲切沉痛，女孩儿却是有些愣住了，实在不明白眼前女子为何有此一说，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少年那张灵动略带些邪魅的笑脸，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为何在她说来却是如此的悲凄？

        “那十年后呢？”

        一旁风俞却是轻轻的开了口。

        十年，这是要素月做十年的婢女？还是要素月做十年的侍妾？若是前者，十年并不算短，可起码这十年中素月性命无忧；若是后者，虽然对那罗公子颇有好感，可让素月做他侍妾，这与在伶乐坊卖身又有何不同，风俞并不希望如此。

        “十年后，素月仍是素月，卓漪灵可保还她自由，亦尽我所能护她一世周全。”

        卓漪灵闻言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风俞，似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倘十年后，你仍能留得今日般纯善，望你念这十年相伴之情，请莫要让他太过孤苦。”

        罗毓复听到这只觉心中一痛，至此他才明白卓漪灵为何要保这女孩儿。

        自打坐了这家主之位他便也不再是昔日那任性妄为的不羁鬼士，如今抛开至亲之人不说，便仅有秦慕楠或可算一友，除此之外便是孤家寡人一个。可秦慕楠毕竟也是重责在身，两人之间的交集这些年来却是越来越少了。如今的罗毓复莫说把酒言欢，便是连个可说话的人都难求一遇，这份孤苦难耐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可凌儿，他所肩负的重担远比自己更沉，在不久的将来只怕亦是比自己更孤独。卓漪灵这番所为，无非是借由凌儿对这女孩儿的关注为其早做打算，或可留作他日后一伴。

        想到此处，不得不为卓漪灵的苦心所折服，亦是深感自责，可他不能，亦无力去改变儿子这命运。

        一念及此，这位家主不禁沉沉的合上了双眼。凌儿日后会否因此怨恨自己？他如此聪慧果敢，想来也不会为此怪责自己这个父亲。可他宁愿凌儿怪责自己，如果那样能让儿子好受点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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