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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诸魔之首 (1 / 3)
可汗王望着被风卷起的帐篷帘,透过掀开的一角,目极深处是一望无垠的荒野,那一朵朵紫色小花在风中摇曳。他思绪烦乱,难以平复。只是守着眼前几人不便表露出来,他定了定神,强忍着回忆带给他的痛苦,重新回到了长椅上。
牧尘光看着可汗王的神态,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与他想象中的谈判完全不一样,他原以为今天的谈判必定是伴随着腥风血雨,刀光剑影,自己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又超出了他的预想。
王巅的闹剧,可汗王的往事,这一切都将这场谈判推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尤其是可汗王那眼神中难以遮盖的哀伤,更是让牧尘光一度升起了怜悯之心。
原来,每个人心里都会隐藏着一段难以释怀的过往。
此刻,牧尘光不再思索接下来的计划,他只想与眼前这个男人,肩并肩坐在他曾夜夜而立的荒原上,痛饮上一壶酒,觥筹交错间谈起心中埋藏至深的回忆,然后倒下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让穿越亿万年而来的星辰之光落在肩头。
但是牧尘光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站起身,正对着可汗王,双手合拳,微微俯身,端正的以幸国之礼相待。他不认为这个礼有损大体,只是从心底里敬佩这个男人,而可汗王也确实值得他的尊敬。
至于王巅和一众文官,此刻也没有对牧尘光的作为显露反对,任凭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对这个故事心生感伤,他们明白,这个礼,与幸国无关,与身份无关,甚至与这场谈判无关,有的只是男人间的敬意。
“我成为可汗王已经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有时看着部落里的所有人,他们有家,有妻子,有儿女,可我却是孤独的。到了晚上点起冲天的篝火,他们围坐在一起,唱啊、跳啊,笑容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盛开,我却总会想起那个午夜,透过火光,爱人的脸仿佛就在我眼前,我伸手去抓,可是什么都没有,心便会刺痛起来。我害怕他们有朝一日,也会感受到我的痛苦,这太痛,太苦了,让人活不下去。”
可汗王默默诉说着,平静的好似山涧里不再流淌的湖水,但这些话却好像从太古洪荒里刮来的一阵风,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苍凉落寞。
帐外的守卫听着这一切,也是难以承受此刻的哀伤,在他们眼中,可汗王是昂扬在荒野中威武的雄狮,永远往前冲着,永远不知什么是退缩。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雄狮受伤后只会自己躲起来,孤独的舔舐着伤口,当一轮新日升起,它仍是荒野之主。
他们走进帐内,齐齐的跪在可汗王面前,“可汗王,我们就是您的家人!”
“我们也是您的家人!”站在身后的侍者,此刻也齐声呐喊。
可汗王走到每个人的面前,伸手扶起了他们“是啊,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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