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乱局（上） (5 / 6)
        他的脚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伤，已经无法奔跑，他的手臂被子弹射中，即便做过简易包扎。也难以完全止住血，仍然在往外渗。

        他没有惨哼，更不会呻吟，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马路尽头驶的一辆灰熊装甲车。

        车轮滚滚，履带在地面轧过，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将路面那些死难者的身体当成碎石瓦砾一般碾爆压碎，摊成一张花花绿绿的肉片，挤出更多的鲜血与体液。

        血的腥气与排泄物的骚臭弥漫整个街区，与硝烟、火药、机油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酵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怪味。

        青年用嘶哑的声音咒骂着对面的士兵那些为虎作伥的走狗们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践踏他们的尊严，没有任何怜悯，没有任何愧疚，

        他们难道不知道，地上那些死者曾经跟他们一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呼吸着空气，艰难的生存，有父母妻儿，有兄弟姐妹，会用尽力气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努力让身边的人过的更好，笑的更灿烂。

        难道他们不知道，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为什么披上那件印着王权标记的外衣，披上那层坚硬铁皮，他们就变成了没有心灵的野兽，没有人性的屠夫，没有灵魂的魔鬼呢？

        他用力吼着，眼角裂开一道道血口，汗水混着血丝蜿蜒而下，冲花那些黑色的灰，顺着脸部轮廓一滴一滴坠落，打湿皱巴巴的衬衣。

        残阳依旧，泻在冰冷的车身，涂上一抹红，很鲜艳，像血。

        应他的是引擎低沉的咆哮，履带轧过人体出的骨骼爆裂，还有两名身着朝圣者级动力装甲的士兵戏谑而尖刻的笑声。

        装甲车越越近，已经接近他的身体，慢慢攀升的阴影没过他的腰，没过他的胸，没过他的头。

        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观察镜那边驾驶员冷厉的脸，可以看见粘在车辆底盘的碎肉与血迹，可以看见那些用力撕扯铁皮的亡魂。

        傍晚不曾结束，黑夜已然提前到。

        青年闭了眼，却并没有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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