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鸿 (1 / 2)
        核冬天后的沉黯天气下，一座并不起眼的“据点”。

        沉重的脚步声从长街尽头响起，远远而来的少年人扛着巨大的帆布包。贫民区的夜晚空气中有淡淡烟雾的味道，地面上有外卖盒、废弃纸张和裂成几块的霓虹灯管。

        没有路灯，集装箱房的门窗一一紧闭。光线来自于天空中的“逡巡者”，无人机低低的轰鸣声穿过云层。街道上有寥寥几人在交谈，声音飘渺，面孔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公寓门前，电子认证系统亮起。机械合成的女声甜美单调：

        “认证通过。季北海，欢迎回家。”

        三个集装箱砌成的房间显得狭窄。挂在玄关处的镜子布满污渍，几道缝隙肆意蔓延。镜子里的人影额角做了草草的包扎，身形魁梧，面容五官却显得稚嫩憨厚。季北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摸出一枚硬币扔在冰箱把手的投币口中，拿起一瓶冰水猛灌。

        这种还能投币开启的家用电器已经所剩无几，后来的产品都安装了精神映像识别。这一台说不定能算作古董。

        放在地上的帆布包微微一抖，拉链从里面撕开，一颗毛茸茸的猫脑袋探了出来，倏地一下跳上季北海的大腿。猫的外形与普通野猫无异，但全身皮毛却是洁白如羽，不掺一丝杂色。

        宠物语音转换器里传出的是慵懒年轻的女声，按季北海的了解，和这只猫的性格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看样子······你是失业了？”

        猫是从联邦遗弃儿童抚养院里逃出来的时候捡的，季北海遇到她时她正在和一只也戴了转换器的仓鼠吵嘴。这些按理都是被抛弃的宠物。她自称桐桐，只吃一个牌子的猫粮，从不谈论过往的主人。当时，季北海其实是想杀了她吃肉。

        季北海将手里的瓶子一攥，反手抛进垃圾桶里。

        “他们说未成年人上场是违法的。”

        内外城交界处的地下拳击场和联邦法干两件事的地方不止一处，但雇佣未成年人一定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

        十五岁时迫于生计走上地下拳坛，一年后天赋展露，鲜少败绩······但那里毕竟只是用鲜血横流去取悦高级公民和富豪的斗兽场，身在其中，没有选择出入局的权力。

        更何况，现实生活中的愉悦还能满足新历下的人类多久呢？

        ——自从发现被污染的土壤无法恢复，而远宇宙探索计划两度搁置后，人们选择了投入幻想世界，研究虚拟现实（VR）技术。新历三年，南柯财阀宣布制造出了第一个“幻想世界”，开启了后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

        “你不是在碌碌无为，而是在创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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