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淮杣箫唤心仪 (1 / 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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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秦淮杣箫唤心仪 (1 / 7)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秦淮漫隅参差蒲,闻风摇曳抚轻浪。

        暮色中只见无让成面容失意,阔步匆匆,其本衣锦婚赴扬州,李玉堂溘然而逝,以致红事翻白也,况且风华教死讯闭不传外,就算再等上十来天,其妹也未必如期而至,但总挂念她的芳名“李香嗉”,心中即是一腔热忱,接着又是苦恼又是疑惑,婚期已至,为何她迟迟不来赴约?难道也是听信了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当我是怙恶不悛?此想法立即撇开,无奈今朝势利挡道,只好当此般见识者均是目光短浅心机小人有眼无珠之辈,李香嗉应是务事缠身,怎可与这些人混为一等?

        此趟无功而返,亦是为了背上这把沉甸的苍穹剑,唯恐落到别人手上终成祸端,当下只好交予小雪应策。

        淮水域阔,素日经此航运的船舟不绝西东,一到夜里各归息所。无让成抵达江岸,从未好好地独自欣赏夜景,在这片极窄的江汀悠然信步,放眼望去,月光乍泄在江面上,有如一片波动的明镜,令人赏心悦目。无让成深深吸口新气,不禁想到衬景的那一句:“烟笼寒水月笼沙”,接着即是“夜泊秦淮近酒家”,他自笑一声,春宵月下水有沙有,独少了酒的韵味,扭头瞥了瞥背后的剑,一声唉嘘:“正好兴致上来了,无论如何也得把酒尝尝吧。”刚迈开大步,又眷顾最后一眼月景,凝思间,恰留意到后方孤帆远影渐渐驶近,许是因为月光明媚,那船竟连头灯也未点着,夜不照路诡异也,无让成藏身丛间,寻思:“这么晚了竟还有货船。”

        那船缓缓驶近,照着月光依稀可见其风帆上跌宕的“同福”二字自相拍打,竟是暗夜里也不失蔚然之气,无让成心想:“同福镖局讨了天下同福的彩头,做了百年的大财家,而赶在半夜运货,又是搞什么名堂?”眼皮子一撩,又想:“正巧摆渡一程。”于是立起了謔弄之意,他自恃轻功了得,能悄无声息地跃到暗梢,却不料货船甲板钢铸,加之水泼未干,胯下当断一个滑跌声响,被舱中人察觉,这些运镖客警悟性高,这般情况下便是以俗常样态嬉皮笑脸,眼色却是个个使的精湛,其中一人已当机悄避在舱门后面,透过舱窗极其谨慎地往甲板一瞄,竟认得那悄悄摸摸的就是捣蛋鬼无让成,当下顿然一愕,噤若寒蝉。

        无让成远远听见舱中热哄,也以这般方式偷窥其中,船舱三人个个浓髯满腮,运镖人粗野躯壮,倒也不足为奇。忽然门后有人冒声喊道:“咱们就到前面酒家歇歇,吃个宵夜。”继而向船头掌舵人转告。无让成见几人精神涣散,处处提防,便暂且罢了作梗的念想,倒吸一口气,悄立艄末,兀自欣赏江月。

        不及半个时辰舱中已悄然无声,无让成探出头,此时船已临近津渡,他展开轻功,兴致勃勃跃了过去,大摇大摆走进酒家,唤来一坛好酒,脚提到凳上,一碗一碗,悠哉悠哉。

        四位镖客应是拉索抛锚,半饷才身入店中,与无让成互视了几眼,在四方桌围坐下,唤了两坛酒和几斤牛肉。

        店内毫无掩饰,极是简单,四位镖客已不知向无让成瞟了多少眼,他无异举,那他们也不敢异举,店家见已亥时,便把柜上的酒坛子收了下去,一位镖客突喊:“店老板,我们才喝出个酒味儿,你咋的收那么急!”他们清楚无让成的事迹,所以存心要把他耗走方可安心,却不料引其喝彩:“就是呀,这儿的酒难道不是给我们这些过客准备的吗,来,再给我上一坛...梨花春。”呼声的镖客暗自翻了个白眼,许是觉得他不知好歹,或是自己话不当说。

        无让成边饮边瞧,亦是想耗倒他们,可四坛下去,四人大喝竟毫无醉意,无让成抓起酒坛子,似醉非醉地走到门外,凭靠门边,隔一会,仰天念起《月下独酌》中的几句:“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我心愁绪,当只有这好酒与月看得出来啊!”期间时不时对月大举一口,爽朗地发出“啧”的一声。

        三位镖客性情自然爽直,却是顾全大局视而不见。但身旁那桌的胖陀兴了起来,吆道:“小子!此诗出自太白之手,竟也传到了你的嘴里,念的头头是道。”无让成扭头眯萋陪笑,醉醺醺地道:“老兄,你们也不赖啊,只可惜知其意却不知其境。”胖陀大呵了一声:“这什么话,哪有人不爱酒的。”

        无让成经意地向四位镖客略一眼,其神色是一个比一个谨慎,他寻思该是在船上被他们发现了,如此一碗一坛的只怕自己先给耗倒了,他想了一点子,悠悠地走进店中,对那胖陀道:“你喝了二坛,可有醉意?”胖陀正兴,被这么一激,又唤了三坛酒,叫道:“两坛算什么!味都还没尝到,哪来的醉意!”无让成陪笑,继而蹭到三位镖客桌位,道:“而四位兄台各只喝了一坛,可有醉意?”相形之下,话里颇带鄙意,其一忍不住道:“我们是生意人,平时不得喝醉。”

        无让成脸上皱出嫌色,长呃一声道:“没有醉意,怎能叫做喝酒?”于是扬声把店家唤来道:“店老板,女儿红、梨花春各再上四坛,”一会儿又觉得少了,叫住:“不,两坛梨花春两坛十八仙!”店家却开乐:“十八仙?你以为小店是什么酒楼吗,大罗神仙要不要!”无让成改道:“行行,那就四坛梨花春!”他回过来道:“以我二十多年的酒历告诉你们……”这时胖陀突然喧笑:“小伙子,你娘绝对也喜欢喝酒,所以你打娘胎里就喝你娘喝的酒。”无让成转身回应:“胖大哥,你说对了,我娘确实是个酒鬼,于是我垂髫之年便开始尝酒,至今已是三十年。”胖陀这一笑,似乎笑脱了颐,合不上,嘴中还说:“三十年!哈哈,我看你最多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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